元酒不動聲色,迅速穿過閃爍著幽光的大殿,依舊裝作困惑的模樣,回到滲漏的地方繼續修補。
現在有點瞧不明白。
嗯,再看看。
煙煙也跟著元酒重新回到附屬墓室附近,盤膝坐在半空中。
她盯著元酒的後腦勺,黑色的眼睛裡逸散出一絲黑線,看著格外的瘮人。
一時間,整座墓中安靜得只能聽到克制又規律的水滴聲。
……
元酒握著符筆在牆上的縫隙處一筆筆點畫,張口與身旁的小姑娘閒聊道:「煙煙,你想你父母嗎?」
煙煙不知道她為什麼會這麼問,伸手拉著袖口慢慢整理,思考了很久才說道:「我已經快記不清楚他們長什麼樣子了,所以……我應該是不想的。」
「這些人沒來之前,你每天在墓里做些什麼?」
煙煙回憶了會兒,慢吞吞道:「睡覺,然後在墓里溜達,陪葬的那些古籍和竹簡……我也全都倒背如流。有時候太無聊了,我就自己跟自己下棋。」
她眼睛忽然一亮:「觀主姐姐你等等啊,我去拿棋盤,那東西就在我棺材旁邊的架子上放著。」
「你一會兒陪我下一盤棋,行嗎?」
元酒點點頭:「你去拿吧。」
雖然她棋藝不太行,但和小孩子對弈,應該還是能贏的吧?
當然,輸了也沒啥。
等煙煙拿來棋盤後,元酒就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在棋盤上。
邊修牆,邊下棋。
一心二用,她玩得很溜。
對弈到一半,元酒就將所有滲漏的地方全都補好了。
她低頭看著袖口和衣擺上沾染的污漬,捏了個清潔術,將自己上上下下打理乾淨。
抬手拿起一枚白色的棋子,信手落在棋盤的角落。
「你快要輸了。」
她瞥了眼棋盤,看著煙煙苦惱地抓著耳朵,小臉緊繃,如臨大敵。
不過小姑娘嘴硬,握著黑子道:「我還沒有輸呢,我可以反敗為勝。」
元酒抓了把白色的棋子,隨意扔在身周,抬眸靜靜看著她:「要不要和我打個賭?」
「如果你贏了,我就幫你做一件事。」
煙煙將棋子攥在掌心,巴掌大的臉上,一雙黑眸直直望著元酒。
她並沒有因為元酒的提議表現出激動,而是很冷靜地問:「那要是你贏了呢?」
「要是我贏了,你就回答我一個問題。」
元酒指尖夾著一枚白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你覺得怎麼樣?」
煙煙看著棋盤上已顯頹勢的黑子,知道自己勝算不大。
她只是死的時候年紀小,並不是愚蠢。
煙煙放下手裡的棋子,將一把黑子撒在棋盤上,雙手交握放在身前。
「姐姐,你想問什麼?」
元酒看著她放棄最後逆風翻盤的機會,默了許久,輕聲問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煙煙眨了眨眼睛,歪著腦袋不解道:「觀主姐姐,你在說什麼?」
元酒一字一句道:「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與他們合作的?」
「他們?」煙煙依舊茫然,「你說的是誰?」
元酒嘆道:「你再藏著掖著就沒意思了。」
「你是只小有修為的鬼,和羅幸雪的價值完全不同。」
「且趙昌英與金恨水都不是良善之輩。」
「一旦他們放鬆警惕,你是有能力傷到他們的,所以他們怎麼可能願意捨得消耗不少力量,將你的墓室封死?」
「除非……一開始就是安排好的。」
元酒突然伸手,五指如同鐵爪一樣,禁錮住了小姑娘的肩膀。
她拂開煙煙身前的小辮子,將她脖子上佩戴的金色長命鎖拽了下來。
煙煙眼睛一瞬間被黑霧浸透,雙手變成利爪,速度飛快戳向元酒雙目。
元酒後撤半步,鬆開鉗制她肩膀的手臂,看著她轉身欲逃。
可是煙煙剛往外飛出兩米,就被一道金色的靈光擊中心口,整隻鬼倒飛回來,摔在元酒的腳邊。
就在她發狂之際,一把冰冷又裹挾著恐怖氣息的長刀,重重地壓在了她的脖子上。
元酒垂眸,雙目沒有絲毫憐惜,無悲無喜地盯著柔弱可憐的小鬼。
四周散落的白色棋子,此刻已經為她所用。
每顆白子上都冒出強大的靈光,形成一個個明亮的光柱,在甬道內形成了一個小巧的困陣。
元酒指腹輕輕擦過掌心的金色長命鎖,不緊不慢地說道:「昨晚局裡鬧鬼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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