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酒:「這本身就是我的東西。」
重明微微挑眉:「我替你保管了那麼久,還幫你帶過來,要不要跟你也算算辛苦費?」
元酒被噎得一時間無話可說,扭頭冷哼道:「二樓第五間,給你住。」
「食宿費用要幫道觀打工抵。」
重明看著她氣哄哄走遠,指尖從腰間解下一隻青紫色的環佩,垂眸看了一會兒。
長乘給他倒了杯靈茶,瞥了眼他手裡的環佩:「這是準備給她的禮物吧?」
「嗯。」重明將環佩收進袖子內,端起面前的骨瓷杯,忍不住低聲感慨道,「還以為她會胡攪蠻纏一會兒,我再順水推舟將這東西送出去,沒想到一段時間不見,倒是變得懂事了許多。」
「你對雍長殊有意見?」長乘試探地問了句。
重明搖了搖頭,重瞳幽幽看著杯子裡的茶葉,指尖摩挲著薄薄的杯壁,沉吟了少許工夫:「意見沒有,不過是覺得那隻狐妖與她不太相配。大概是從小看著她長大,實在是難以輕易放手,將她交給一個素不相識的人照顧。」
長乘輕笑道:「其實不必這麼想,與其想著人被拐走了。」
「不如換個思路,說不定……是她把人家給帶進了門。」
重明若有所思,隨之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入贅!」
長乘立刻用茶盞擋住嘴角,淺聲道:「我可沒有說。」
「想的有點遠,她現在明顯還沒到那個地步,也就是跟那隻狐狸有些黏黏糊糊。」
長乘輕嘆了兩口氣,有點憂愁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總有種女大不中留的感覺。」
重明沒有發表自己的看法。
不過長乘確實比他更愁。
整個宗門上下,和元酒相處時間最長,也就是長乘了。
從十歲出頭的年紀,辛辛苦苦地教認字修行……一轉眼就是三百年,換誰能不惆悵。
……
元酒顯然不知道院子裡,兩個衣冠楚楚的青年,正像老父親一樣長吁短嘆。
榮恪之暫時需要休息,元酒就和榮祉先溝通了一下。
至少,他今天看到的這一幕,是絕對不能對外說的,必須要把一切都爛在肚子裡。
榮祉指天誓日道:「元觀主放心,今天的事情我一個字都不會往外說。」
元酒拿出一張捲軸:「咱們正式點兒,我也不是不相信你的誓言,而是怕你以後被人不慎套話,這個契約捲軸有一定的約束作用,你與我定下契約後,沒辦法再開口和別人說起道觀里不能為外人所知的事情。」
榮祉沒怎麼猶豫。
衝著元酒今天救了他父親,簽下一個不隨便開口的捲軸,也是應該的。
元酒在他指尖輕輕戳了一下,滲出了一滴血。
榮祉將血滴在捲軸上,契約就算正式成立。
定下契約之前,元酒也讓他認真看了一遍上面顯現的文字,不太好認的字還給他解釋了一下。
兩人這才滿意地安排起榮恪之接下來在道觀的生活。
榮祉是有正經工作的,他是蕭省巴陵市下一個分區的區委書記。
平時工作比較忙,沒多少時間陪家人。
最近剛好有兩天的假期,他爸不想一個人在家裡待著,吵著要來紀京白說的地方看看。
他也就跟著老爺子坐飛機來看看情況,如果環境太差,無論如何他都要把老頭兒再打包帶回去。
沒想到這道觀真的……藏龍臥虎。
「我爸他有點老頑童,早些年吃了不少苦,所以身體有些差。」
「其實我們工作後,就想讓他把酒樓關了,在家頤養天年。」
「但是老爺子閒不住,覺得在家養老身體才廢的快,所以死活不願意把年輕時候打拼下來的酒樓關門,非要找個關門徒弟接班。」
「但我和我們家老二都不是干廚子的料兒,做菜實在沒天賦,他就想在外面找個徒弟,一開始就相中了紀京白。」
「結果紀京白是紀家菜的傳人,人家也有家訓,所以沒有拜師。」
「我們家老爺子想著再找一個也行,但還沒找到,人就突然在後廚倒下了,因為心臟病住了院,最後養了很長時間,做了心臟搭橋手術。」
「其實去年都還一直很沒精神,今年開春後,反而精神氣都好了不少。」
「小紀說歸元觀的環境非常好,適合休養身體,而且觀主也是個精通醫術的大拿,我就想著帶他來看看中醫,確定他身體是否真的好了。」
「沒想到……」
剛進門沒三分鐘,就被驚天異象嚇到心臟病復發。
可沒把他給急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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