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以沫雙手抱住頭,有些狂躁地抓著頭髮,狀態十分糟糕。
他憤恨地咒罵道:「都是蔡厭許那個賤人,他把我的一生都毀了!」
元酒端坐在沙發上,對他的陰鬱煩躁,以及怨恨詛咒,完全不為所動。
他們在鄭以沫家待了四十分鐘,鄭以沫才終於冷靜下來,換了套乾淨的衣服,將自己打理得終於有了人樣兒,才跟著他們回到了警局。
……
元酒跟車回局裡,一路無話。
說實話,她對鄭以沫同情不起來。
從接了勾倫的邀請到蕭省開始查案至今,她見到了很多人。
被人傷害的,傷害別人的。
幸運的,不幸的。
他們的人生,在她眼中就像皮影戲,始終隔著一層幕布。
她看見了其中短短的一段,明明生動鮮活,卻不會有參與的實感,就連情緒都很難被輕易撥動。
身邊依舊心懷怨恨的鄭以沫,深夜趴在車裡痛哭的桑鍾鈞,審訊室內閉口不言的戚三元,研究所里熬夜加班的潘臨嵋, 在醫院自殺的薛鸞,自以為能逃脫法律制裁的艾雙溪,獨自靠坐在拘留所牆角的黃杏一,以及遠逃海外的洪卉……
她明白這些人的憤怒、煎熬、恐慌和絕望,卻無法真正感知。
唯一能做的,也只是保守本心和些許真善。
她也開始思考。
想要修成正果,修得到底是道法高深,還是功德無量?
被天雷劈回這個世界,是否也是早已註定。
她的道,要如何走。
這些問題始終困擾著她,但她相信日後總會找到答案。
……
鄭以沫被戎兵帶去了審訊室,相較於死不開口的戚三元,已經徹底自暴自棄的他沒什麼可隱瞞的。
酒心巧克力里的氯化氰劇毒是他自行提取,他買了套快遞員的衣服,做了簡單的偽裝,就將包裹送到了蔡厭許家門口。
他和蔡厭許有過感情牽扯,所以對蔡厭許的一些生活習慣非常了解。
蔡厭許嗜甜,尤其喜歡進口的巧克力。
而且蔡厭許平時不怎麼出門,有時候買的快遞和點的外賣都會讓配送員直接放在門口,以免他那個時候在打遊戲,電話打進來導致他不得不掛機,影響遊戲的情緒。
鄭以沫也很清楚他的生活規律,什麼時候在直播,什麼時候不在家。
將快遞送去之前,他先看了蔡厭許的直播間。
當天下午,他直播了大概一小時左右,就下播出去吃飯了。
他就是在那個點將快遞包裹放在門口,確保他回來的時候,能直接拿進去。
只要拆開看到包裹里的東西,以他的習慣,肯定會先嘗一顆。
但誰也沒想到,包裹確實如他所願,被蔡厭許直接拿進去。
快遞也拆開了,但是他沒有吃。
從送出快遞後,他回到家一直冷靜不下來,蹲著蔡厭許開播。
想著,或許他還沒開播就已經毒發死亡。
但看到他打開直播間,和觀眾閒聊的時候,他心裡咯噔一下。
隨後,腦子裡開始出現一種名為後悔的情緒。
一直到晚上案發,看到有人勒死蔡厭許的時候,他忽然就鬆了口氣。
心中想著,投毒的事情或許不會被發現。
等過段時間,再去把有毒的巧克力處理掉。
他始終抱有僥倖心理,一方面為自己制的毒沒能殺掉蔡厭許而僥倖,另一方面也為想到將毒藏在巧克力中這種不顯眼的方式而僥倖。
勾倫和戎兵給他做了筆錄,並且給他看了記錄內容,核對無誤後,鄭以沫在後面簽字。
很快他會被移送,交接給其他人。
戎兵掏出手銬,牢牢地鎖住了鄭以沫的雙手,押著他一步步離開了審訊室。
元酒站在走廊看著他佝僂的背影,詢問從審訊室里出來的勾倫:「他會被判多久?」
勾倫將資料都夾在胳膊下,臉上笑容舒展。
「他認罪態度比較良好,而且又是在你們勸說下,投案自首。」
「可能會判三年到五年。」
「具體的,我也說不準,畢竟到時候還要看庭審。」
元酒點點頭,表示了解:「戚三元呢?還是鋸嘴葫蘆?」
勾倫撇了撇嘴,嘆氣道:「那傢伙比鄭以沫要更陰鬱,難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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