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迴廊和大殿之上,幔帳懸鉤,彩帳一角舒展,肆意撩煙撥影。

錢武安和南巢將新的供果換上,又重新插了三炷香,跪在蒲團上虔誠地叩拜,才起身去更換大殿兩側的龍鳳幡幢。

元酒站在鐘樓頂上,一腳踩著屋脊,一腳踏著鴟吻,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後,從瓦上團起一捧雪,捏實後瞄準趴在貓窩裡打哈欠的周方,將雪團砸了過去。

周方被突如其來的雪團塞了一嘴,舌頭都被雪凍得縮了回去,一雙圓溜溜的貓瞳四處打量,最終找到了鐘樓之巔上那罪魁禍首,當即甩掉臉上的雪,一躍就踏上半空,朝著鐘樓屋頂飛撲而去。

兩人在半空中打作一團,長乘剛推門出來,被頭頂簌簌落下的大雪蓋了滿頭滿臉。

他無奈地躲迴廊下,仰頭朝著上空罵道:「你們兩個有完沒完?每天早上都來這麼一出?還讓不讓下面的人出房門了?」

「再鬧你們今兒早上就坐屋頂喝西北風去吧!」

城上月穿著白色的羽絨服,頭上帶著一頂白色的兔毛帽子,懷裡還揣著個暖水袋,站在迴廊下的一角,眯著眼睛打量兩人的身法與動作,倒是很淡定地勸道:「活動活動也好,全當晨練了。」

長乘實在想不明白,自家仙尊為何總是執著於各個季節的氛圍感,所以堅持要換全套冬裝湊熱鬧。

不過他本來也管不著,但頭頂這兩個傢伙……

長乘無語至極:「……」誰家好人每天晨練能把屋頂打出一個洞?

現在可是大冬天,而且都快過年了,修屋頂都請不到人!

他剛在心底腹誹,轉頭就聽到「砰」的一聲響。

不出意外的,西邊那間屋子屋頂,又被雪球砸了個洞。

長乘飛身到半空中,按住互掐的一人一貓,一腳一個,將兩隻踢了下來。

雍長殊已經把所有新燈籠掛好,扛著梯子回到後院,探頭看了眼破洞的那間屋子,笑著把梯子遞給元酒:「自己砸的,快去補。」

補不好,今天早飯可就沒他們兩個的份兒了。

元酒不得不扶著梯子,低頭看著坐在雪地里的周方,用腳尖踢了踢它的屁股。

「去補!」

城上月睨了兩隻一眼,催促道:「你也去!你們兩個快點,早點幹完早點開飯。」

元酒扛著梯子,周方心不甘情不願地跑去院子角落,把月柘那輛木頭板車變大,丟了一堆新瓦和木板,還有防水墊層與膠水在上面,拖著車哼哧哼哧地走到那屋子前。

它仰頭朝著屋頂的元酒喊了一聲,一腳踹起木車上的板子,接二連三地落在元酒腳邊。

元酒將壞掉的木板拆下,又把新的木板鋪好,接著是防水墊,再然後是鋪瓦……

整個過程兩人配合默契,前後也就花了十來分鐘。

如今早飯搬到了廚房旁邊新建的食堂里,食堂也不大,但容納下道觀里這群釘子戶,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城上月吃飯的時候,就把熱水袋收起來了,頭上的帽子摘掉後,短髮難免有些炸毛,他隨手捋了兩下,用筷子夾起竹籠里的小籠包,吃了兩口後,忽然遺憾道:「今年秋天……忘記多吃買些吃了。」

秋季的時候出門旅遊多,在道觀待得時間不長,所以沒怎麼吃上蟹。

看到小籠包,突然就想吃蟹黃包了。

元酒很是開心地端著碗,一臉嘚瑟道:「我今年吃了好多蟹,醬醋蟹白燒鹿筋、蟹黃爐肉遼參、蟹肉響鈴、一品蟹腐和蟹釀橙……小白今年秋天做了好多蟹菜,味道都超讚的,不過我覺得最好吃的還是蟹黃面。」

想到蟹黃面的味道,元酒忍不住吸溜了下快流出來的口水,扭頭與剛坐下的紀京白說:「咱們啥時候再吃蟹黃面?」

紀京白聞言,忍俊不禁道:「蟹秋天最肥,其他的時節……那就要看蟹的品種了。」

城上月聽完元酒的炫耀,已經沒了想吃蟹黃包的感慨,只有想打孩子的欲望。

元酒沒有絲毫危機感,捧著香噴噴的八寶粥,說道:「算了,等明年再說。」

長乘全程不參與他們關於美食的討論,只安安靜靜地快速炫飯……桌上的菜就他吃得多,元酒說完後才發現,自己面前的水晶蝦餃已經沒了一半,關鍵是她一個都還沒吃。

她氣哄哄地撈走蝦餃,蘸著醋狠狠咬了兩口,聽到雍長殊問她:「今天已經臘月二十五了,再過大半個月就要到正月十五……咱們觀里供著的是三官,可是要鄭重地辦一辦?」<="<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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