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踩了談翌一腳,然後就跑到另一邊指導談瑤畫畫去了。
談翌只是悶笑著不說話。
柳含章躺在摺疊椅上曬太陽,舒適又愜意, 她猛喝一口果酒, 禁不住感嘆,「真好。」
談翌繫著圍裙,熟練地翻烤著肉串, 刷上醬汁的肉串被炭火烤得滋滋作響。
他問了句,「什麼?」
柳含章沖他揚了揚手裡的酒瓶,這是一個乾杯的動作,她說,「我做過最明智的決定,就是讓你去照看昭昭。」
談翌將細碎的辣椒麵均勻地灑在烤串上,真心實意地說道,「這是我的榮幸才對。」
柳含章高深莫測地搖了搖頭。
「你應該不知道吧?」
「昭昭以前雖然性子淡,話不多,也不愛和同齡人一起玩,」柳含章說著說著便笑了一聲,「但偶爾還會暗戳戳地皮一下,很可愛,也很鮮活。」
談翌在簽售會上被陸銜月捉弄了一次,對此可謂是深有體會。
柳含章繼續說,「這三年,昭昭的性子比以前更加冷淡,凍得跟冰塊似的,就連最基本的情緒起伏都喪失殆盡,他總是讓自己看上去很『正常』,但他越是這樣,就越是不正常。」
「他從來不提車禍那天,總是什麼都不說,喜歡一個人扛著,車禍的事情好像不管怎樣都過不去。」
他們姐弟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對彼此的個性瞭然於心,柳含章看得出陸銜月這幾年一直封閉了自己的情緒和內心,像是套上了一層堅硬的殼,外界無法傷害他,他也觸碰不到殼以外的東西。
「直到遇見你以後,昭昭才變得不一樣起來。」
「他說他討厭你、不喜歡你、厭煩你,我其實很高興,在這之前,他連討厭的能力都沒有了,我幾乎以為他對外界刺激做不出任何反應。」
聽到這裡,談翌翻動烤串的手一頓,胸腔下湧起一陣酸澀細密的心疼。
「最近幾個月,昭昭的狀態比以前好太多了,就像冰層慢慢融化,不管是太陽出現了,還是有人在湖面點燃了火把,湖水總歸是解凍了。」
說完,柳含章轉頭問他,「你懂嗎?」
「嗯。」談翌應了一聲。
陸銜月此時正在教談瑤怎麼畫陽光,似有所感般回過頭,便對上了談翌的注視。
見談翌莫名其妙地沖他笑,陸銜月又轉過頭去,故意不看他。
談翌低下頭,忍俊不禁。
陸銜月那層堅硬的外殼已經裂開了一個縫,只要輕輕一剝,就能露出內里最為柔軟的部分。
柳含章又仰頭喝了一口果酒,笑著說,「不過目前看來,你好像是第一種。」
談翌笑了笑,將烤串放進托盤裡,「含章姐,烤肉好了。」
「好香啊。」柳含章拿起一串烤肉嘗了嘗,麻辣鮮香的調味正好,肉塊焦香四溢,這技術出去擺攤也完全沒問題。
談翌給談瑤烤了幾串不辣的羊肉和玉米,談瑤放下畫筆,吃得可歡了。
「大哥,你烤的肉實在太好吃了!」
陸銜月剛把畫筆收好,談翌就將散發著香辣氣味的烤串送到了他嘴邊。
「嘗嘗?」
陸銜月習慣了談翌的投喂,動作也沒過腦,張口就咬,咬完才發現柳含章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
「怎麼樣?」
談翌扯過一旁的小椅子挨著陸銜月坐下。
烤得恰到好處的五花肉焦香細嫩,辣味在口腔里肆意蔓延,陸銜月評價了一句,「還行。」
談翌就著陸銜月咬過的地方吃下一口,差點被辣到咳嗽,他緩過勁後,問,「會不會太辣了?」
陸銜月抿了抿唇,「不辣。」
談翌笑了聲,遞給他一杯果汁,明明嘴唇都被辣紅了還說不辣,到底是有多喜歡吃辣?
陸銜月不喝,把他手裡剩下的串拿過來吃掉,輕飄飄地說道,「吃不了還放辣椒?」
「那是因為你喜歡。」
「……」
陸銜月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發現的,他確實比較喜歡辣口的東西,但很少表現出來。
吃完烤肉後,柳含章歇了一會兒,又說想玩牌,但是撲克沒帶。
談翌自告奮勇說去買,還把陸銜月牽走了。
走到離草坪很遠的地方,有一個掩映在茂盛竹枝下的藤椅鞦韆,外觀很隱蔽。
陸銜月被談翌抱到腿上,襯衫已經被揉皺了,談翌的吻又凶又急,他在陸銜月柔軟溫熱的口腔里嘗到了果汁的甜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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