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為何總愛在這閒逛的原因已然忘卻,沐浴在陽光下,那溫熱的感覺始終存在。
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如果沈則安的人生只有28年,那麼邵執將占據他近一輩子的人生。
如果要將邵執從他的人生中割裂分出,那他的人生說不定分毫未剩。
所以在知道邵執可能喜歡自己的時候他無法果斷地後退遠離,也無法全盤托出表明自己的心意態度,因為他知道每一種結果都將毀掉他們的友誼。
雖然可能在邵執喜歡上的那一刻這件事就註定發生,但他想儘可能地阻止這件事的到來。
所以他能做的只有裝傻。
這是最好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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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則安總覺得這段時間很奇妙,頻繁地和婚姻扯上關係,先是自己烏龍的婚禮,後是朋友和前任的婚紗照,再到現在以伴郎的身份參與一對同性的婚禮。
還有頻繁地接觸了許多同性戀,先是相親對象是女同,後又發現發小可能喜歡自己,再到得知朋友被男同睡……
每一件單拿出來都是炸裂的存在。2025年的開頭,顯得格外奇幻不真實。
「想什麼呢?」邵執敲了下沈則安座位前的化妝桌。
「啊……沒什麼。」沈則安回過神來,「走嗎?」
沈則安跟著邵執一路恍神地進了新娘們的化妝室,裡頭林芝的兩位伴娘已經到了,正在陪著林母聊天。
今日的林母穿著紅色的大衣,戴了頂烏黑的假髮顯得格外精神,她臉上的笑意明顯,眼裡透著的喜悅如有實質,瞧見他走近時還熱情地招呼著。
「則安來啦,這位是?」林母看了眼旁邊的邵執。
沈則安笑道:「這我發小,叫邵執,北城醫院的心外科醫生。」
聽見是醫生,林母的眼神放光,「呦,這麼有出息?不錯不錯。」她滿意地點頭,而後又轉頭和兩位小姑娘說:「看到沒,好好認識認識,都是林芝那傢伙認識的,知根知底。」
一聽林母這話,沈則安就知道她想幹什麼了,但在長輩面前也不好駁她面子便頻頻點頭。
「媽你就別摻和了。」林芝從他們身後走來,她穿著上回姜槐在她旁邊選出的婚紗,頭頂鑲嵌著幾十克細小鑽石的皇冠後連著近一米長的頭紗,簡單的妝容顯得她今日格外甜美溫柔。
女人牽著另一隻手向她們走來,今日的姜槐也格外的不一樣,她換掉了以往的中性風,沒有如沈則安設想的那般穿著西服而是身著魚尾裙式的白色婚紗,這讓本就纖細身長的姜槐顯得格外高。
「好看嗎?」林芝滿懷期待地看著輪椅上的林母,在聽見她夸到「都好看」的時候眼淚忍不住從眼眶中溢出。
一位伴娘連忙遞紙,「妝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聽見她這麼操心的一句,林芝破涕而笑。
這應該是沈則安參加過的最小型的婚禮了,在場的人數只不過三四十,除了雙方的父母以及親近的朋友之外就沒有多餘的人了,但這卻是他參與度最大的婚禮。
人少但場地絕對不小,目測能容納百來人坐席的婚禮現場花團錦簇,像是被粉色玫瑰花包圍著的樂園。
步入幸福的長道,林母牽著林芝的手坐在電動輪椅上緩慢而珍重地行進,每一步即幸福又肅穆,林芝緊緊握著母親的手朝著今後要攜手一生的人走去。
林母包含著淚水,將女兒的手交付在另一個人女人的手中,完成了愛的轉交,今後不能陪伴她的日子將有另一個同樣愛她的人陪伴。
「哭了?」邵執湊到沈則安的耳畔,低聲道。
沈則安擤了擤鼻子,被感動得酸了眼眶,聲音也硬不到哪去顯得格外沒有威懾力,「一邊去。」
耳畔處,男人低笑了幾聲,若有似無的呼吸感拂過他脆弱敏感的耳廓,他努力縮脖子想藉此躲過卻不敢聲張。
「搶捧花嗎?」姜槐推著林母下台,看了眼咬耳朵的兩位伴郎。
沈則安剛想擺手拒絕就被邵執握住手腕帶走,男人的嘴角帶著笑意,聲音聽起來勢在必得格外有力地喊了聲:
「搶!」
「喂!搶什麼!都是女孩子搶的。」沈則安被邵執拖到人群中,忸怩地看了眼四周的人小聲拒絕。
邵執握著他手腕的手沒有鬆開而是換了種方法牽起他的手,「那我搶,搶到了祝福分你一半。」他舉起兩人握緊的手在二人中間揮了揮。
貼緊的手心隱隱發燙,似乎有不合時宜的手汗想要冒出,他抬頭看了眼等待捧花拋出的邵執,空中飄舞的綢帶投下的陰影拂過他的面頰,四周熱鬧緊張,而他仿佛置身於颱風中心,冷靜沉穩,給沈則安一種他今天絕對可以拿下捧花的自信。
「準備好了嗎?」林芝和姜槐一起捧著捧花背對著人群。
「倒數三聲。」
「三——」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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