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喜見他沒回應,忙又憂心問了幾遍。蕭恪這次回過神別看眼,含糊應道:「……無礙。」
那邊賀綏已沉下臉,責問道:「白琮,你方才答應了我什麼?!」
「舅舅就是偏心!」白琮毫不示弱,手指著蕭恪沖賀綏吼了回去,「他先要掐死我的!我還手有什麼不對?!是他以大欺小!」
白琮脖子上的掐痕自是做不了假,蕭恪一時氣急,雖沒有生了殺白琮的心思,卻也當真對一個比他小的晚輩動手。
一見蕭恪沒有反駁,白琮更是來了底氣,向賀綏大訴委屈,雖不至於添油加醋,卻也是一貫的避重就輕,絲毫不提他自己方才說了什麼,又做了什麼。
「你呢?」賀綏冷冷打斷外甥的話,反問道。
「什麼?」
白琮被問懵了,面露不解,賀綏又重複了一遍,道:「你什麼都沒做?凡事都是有因果,尋常拌嘴本無傷大雅,你呢?又說了什麼?」
其實賀綏方才沒有走太遠,白琮說了什麼他當然聽得一清二楚,此刻不過是要白琮自己明白錯在何處。
「我說的都是事實!方才他說話舅舅不也不愛聽嗎?!舅舅不愛聽,我也不愛聽,說他兩句就要殺人!我又何錯之有?!舅舅就是偏心……」
只聽得啪的一聲,白琮叫囂的話語便戛然而止。
男孩偏著頭,半晌也沒有回過神來,可臉上火辣辣得疼在提醒著自己,舅舅打了他。
舅舅為了護著蕭恪竟然動手打了他!
蕭恪也沒成想賀綏竟然真動手打自己外甥,白家夫婦去邊關抗敵之後,白琮一直是跟著小舅舅生活在京城。賀綏那性子穩重,二人年歲雖然相差不大,但素日裡都是拿白琮當成晚輩在包容教導。
蕭恪兩輩子的記憶摞在一起,這也是頭一回賀綏動手。
這會兒他頭腦冷靜下來,也知自己方才是被激著了,反應過分了些,見舅甥倆鬧成這樣,忙甩開洪喜走過去拉住賀綏勸道:「阿綏,別這樣。方才……確實是我做得過分了些,白琮應是被我嚇著了,我向他賠禮道歉便是。再說我皮糙肉厚,踢那幾腳也不礙……」
熟料白琮聽了蕭恪的話,反而來了火氣,怒懟道:「蕭恪!方才不是你攛掇舅舅要管教我?現在又跑過來充好人,你裝什麼蒜啊?!」
「住口!白琮,你聽聽你說的都是些什麼話?!」賀綏此刻對於外甥的任性失望透頂,白琮在他跟前素來是個聽話明事理的孩子,雖然有時脾氣倔又衝動了些但本性絕對不壞。今日之事,說到底雙方都有錯,但蕭恪已放低姿態說和道歉了,白琮竟還是這般自認為全然無錯的模樣,這讓賀綏不由懷疑,是否真的是自己平日裡疏於對外甥的教導了。
一個愣神的功夫,白琮已用力甩開了他的手,轉身推開人就往外沖。
守門的人雖有心要攔,但白琮年紀小身形靈活,又是習過武,同一般年紀的孩子不同。再加上他又是將軍的獨子,府中的下人也不敢真的不管不顧去抓人,竟就讓白琮這麼跑了沒影了。
賀綏心中擔憂,提步就要去追,熟料身邊人忽得一聲悶哼,身子直接歪在他身上。
「允寧?!可是哪裡有礙?」賀綏此刻是兩邊著急,他既掛心白琮堵著氣出去遇到些什麼,又放心不下蕭恪。
蕭恪搖搖頭,強撐著站起來,隨後身子就往另一邊的洪喜身上一倒。
「阿綏…我、哈啊我無事。去追白琮要緊,他一個孩子今日怕是嚇著了,你別惱他。你們舅甥倆好好說開便沒事了……」只是蕭恪口上雖說得雲淡風輕,但他本人歪在洪喜身上,皺著眉面露忍耐之色,再瞧他蓬頭垢面,臉上還有白琮靴子踹過的印記,這一副虛弱樣子讓賀綏怎麼能安心。
洪喜在一旁適時道:「賀少爺,要不您幫忙照顧下主子,奴婢這便帶著府中的侍衛一同出去尋!府里人手多,總比您一個人尋白小公子快一些。再者如今小公子對您正在氣頭上,只怕也不會乖乖同您回來,奴婢應是不妨的。」
「既如此,那便拜託你了。將人帶回來之後,勞煩你再派人告知我一聲。」
「奴婢記下了。那主子便託付給您了……」洪喜雙手扶著將蕭恪送到了賀綏懷裡,便自點了二十幾名府中侍衛出去尋人去了。
賀綏扶著人,輕聲問道:「可還能走?可要遞了牌子去請個御醫來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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