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祁連還想求情,不過這回蕭定昊沒再讓步,他冷冷瞥了一眼手下的侍衛統領,語氣極為不善道:「祁連,你今日放肆得有點多啊。」
「屬下不敢,只是……」
「全須全尾從孤身邊被趕出去的,只有不會開口的死人。」像寒星這種近身伺候、甚至爬過床的屬下自然是聽過不少主子的秘密,以蕭定昊這樣一貫謹慎狠絕的性子,留活口已然是他容忍的極限了,「你該慶幸他不懂得讀書寫字,不然可就不是一根舌頭能交待的了。」
「……是。」祁連心知此事已無轉圜的餘地,只得無奈應下。
這時,一個小太監快步進來稟報導:「殿下,燕郡王求見。」
蕭恪恐怕是此刻蕭定昊最不想見的人,他怒意未消,臉上毫不掩飾對蕭恪的厭惡。
洪順卻在這個裉節上大著膽子走過來小聲稟報導:「殿下,底下人說前兩日燕郡王受傷臥床時七殿下也過去看望,還與賀公子主動接觸過。皇后娘娘才教奴婢告知殿下,說昭儀娘娘今日才在眾妃面前向陛下提及,說要請賀公子來做七殿下的教習武師,只是陛下還未置可否,娘娘讓說過給殿下聽,教您心裡有個數。」
「老七?他倒是跟他那個娘一樣會在父皇面前抓尖賣乖。」
「殿下說的是,想必燕郡王應當知曉一二,不知殿下是打算見他還是……」
「我倒要聽聽他想說什麼,宣他進來罷。」蕭定昊冷笑一聲,待洪順應下離開後,他瞥了眼跪著的幾個侍衛,「怎麼?還不拖走?!」
洪順在宮院外面刻意耽擱了些時候,待到蕭恪被引進來時,殿門口已沒了幾個侍衛的身影,連地上的血跡都清理乾淨了,不過蕭恪依舊在殿門附近聞到了殘留的血腥味。
「臣蕭恪恭請太子殿下金安。」
太子穩坐高位,已收斂了大半情緒,此刻居高臨下、面無表情問道:「你身子未好,怎麼特意來本宮這兒了?」
那特意二字,蕭定昊咬得極重,顯然並不認為蕭恪此行只是為了請安,畢竟他前腳剛讓侍衛傳話給賀綏不成,這會兒蕭恪便主動前來,想也知道是為了什麼。
「殿下體恤,臣也不敢太放肆。如今身子已好了大半,便親自過來感謝殿下成全之恩。」
蕭定昊剛剛聽侍衛喊出賀綏可能已和人云雨過的事,此刻蕭恪話又說得模糊,這成全二字在他聽來尤為刺耳。
「本宮是為了靖之,若要謝也該是他親自來謝我才算誠意。」
蕭恪知道太子的心思並未死,面上仍端著恭順的淺笑,所說的話卻愈發犀利,「阿綏心中感念太子殿下襄助之恩,只是他親口同臣說並不願被當作交易的籌碼,也不稀得誰以無辜之人性命為祭施捨功名利祿。」話是賀綏白日裡同他說過的話,只是當時那話是說給蕭恪聽得,此刻卻被挪來說給太子聽。
相似的話蕭定昊從賀綏口中聽了一次,此刻再聽,臉色自然不好,「靖之一貫是如此高潔的性子,只是允寧……你我手上都沾了這無辜之人血,誰也別想撇乾淨。」
刺殺是蕭恪經手策劃,死士是太子派去的,他們目的一致達成合作,只是為了讓賀綏能夠繼承侯爵之位來日能前程似錦。但無論如何,蕭恪和他都洗不乾淨,這話既是太子的自醒,也是對蕭恪的警告。
「殿下教誨,臣自然銘記在心。臣早已深陷泥潭,並不打算從裡面跳出來,也沒打算挾恩求報。臣與阿綏自小相伴,原不需要靠這些不入眼的小手段去博他一笑。」
這話不可謂不殺人誅心,句句說得坦蕩,卻句句都扎在太子心尖上,只恨不得即刻殺了面前的蕭恪。
「說起來,七皇弟似乎找過靖之做教習師傅,今日蓴昭儀還在父皇面前提及此事。」
「是,阿綏同臣說了,他有心教導七殿下,雖不能一展宏圖抱負,卻總比拘在府中強,故而臣並未阻攔。若是陛下提及此事,還請殿下幫忙斡旋,也好讓阿綏再感念殿下一次,或許屆時便不由臣代為轉達謝意了。」
蕭定昊本是怒不可遏的,但轉念一想卻琢磨出些別的念頭來。
蕭恪是外臣,除非宮中傳召,否則不能經常入得內宮。而皇子的教習師傅若是有需要便可常住宮中,忽得一想,便覺得似乎是個路子,便暫且不計較老七找上賀綏的意圖了。
只是面上故作寬和道:「也好。靖之的箭法在京中無人可及,做七弟之師也綽綽有餘,本宮自當幫著周旋。如今回京在即,允寧又漸得父皇青眼,回去後還需要打點通政司的事務,日後便不必來東宮應卯了,下了朝便直接去通政司忙便是了。」
放手讓蕭恪去掌管通政司自然不是什麼上上之策,但切斷他與賀綏的聯繫更為緊要,蕭定昊便索性免了讓蕭恪日日來東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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