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
今日賀綏作為七皇子的教習師父進了宮,府里兩個小的又被送去了國子監讀書,蕭恪一個人閒在府里。上次在通政司立威之後,為防止打草驚蛇,他這幾日都是點了卯坐上一會兒就走,今日得空召了洪喜來問先前的事,卻偶然聽到那日他們赴龔野宴請的那處酒樓失火。
洪喜不知道當日酒樓中發生了什麼,只將聽來的消息一五一十地答了。
「是,聽說是挨著的書齋走水了,火燒起來的時候是半夜,所以連著百會樓一起燒了。」
手指輕輕摩挲著光滑的下巴,現在這副身體還沒帶留須的年紀,但上輩子的習慣卻保持了下來,洪喜在旁瞧了眼,雖有些好奇卻沒有多說什麼。
「那死傷如何?」
洪喜答道:「約莫不到十人。百會樓這兩日不知為何一直閉門未接客,只尋到了兩句焦屍,倒是書齋那邊死得多,京兆尹兩三日的功夫便定了案,說是天乾物燥才起得火,燒死的都是書齋和酒樓的掌柜雜役,人數倒對得上便結了。」
「呵。」蕭恪嗤笑了一聲,「這京兆尹倒是真會斷案子!」
「主子是懷疑這其中有何隱情?」
蕭恪抬眼瞧了洪喜一眼,肯定地點了點頭,而後搖頭感嘆了一句道:「只是這百會樓燒了,龔野的底細倒是更不好找了……」
「主子說誰?」
蕭恪搖搖頭未答。
洪喜等了一會兒才又稟報導:「主子上次吩咐的事,奴婢已打點得差不多了,從前寧王府里跟著您出來的侍衛里有人自薦了家中晚輩。奴婢瞧了,那兩個小子年紀同主子相仿,人倒也機靈,且家中父母雙亡才投靠了做侍衛的叔叔,底子也算乾淨,只是缺些個歷練。」
「那他們那個做侍衛的叔叔家底可還算乾淨,家中有無父母尚在,有無妻妾子女?」
蕭恪問完,見洪喜面露難色,便知他沒有細查,嘆了口氣便道:「雖是從前父王身邊的舊人,但他忠心可信不代表他身邊之人都忠心可信。說句難聽的,父王過世多年,他們對父王忠心卻未必對我忠心,若家中再有妻妾子女掛念,便更說不準了。往北境運糧一事切不能走露半點風聲,你挑的那兩個嘴嚴不嚴實還未可知。」
洪喜忙跪下請罪:「……是奴婢疏忽了!奴婢原是想著老王爺的人用著自是安心,沒想到其中關節,還請主子恕罪。」
「起來吧。我不是罰你,是教你多個心眼。我如今瞧著風光,卻是行走在刀尖之上,一步走錯、萬劫不復,我不敢再冒險。何況日後府里熱鬧了,這府里大小事務都要全權託付給你打理,更多的是要提防操心的地方,多個心眼…總比哪日死無葬身之地好。」
洪喜聽著不由皺起了眉,卻不是因為擔憂身上的擔子重了。
「主子別說這麼喪氣的話,奴婢聽了心慌。王府再熱鬧,奴婢也只認您和侯爺兩人為主。」
這話聽來沒什麼不妥,若是換了旁人也只就當洪喜是在表忠心,蕭恪聽完卻無奈笑罵道:「你這刁奴怎麼心裡胡亂編排起我來了?有阿綏在身邊便是大幸了,你以為我還要去尋旁的鶯鶯燕燕不成?」他們主僕是歷經磨難過來的,蕭恪打一開始就沒對洪喜有過半分的懷疑和戒備,方才那話若是換了一個人說,他少不得要翻臉。可換了洪喜,蕭恪卻沒有半點怒意。
洪喜也跟著自嘲地笑了笑道:「是奴婢胡思亂想了。奴婢是想著主子和侯爺這一路坎坷,好不容易得了些太平日子。又瞧著侯爺是個性子剛烈的,怕是有時誤會了主子的用心,鬧得兩敗俱傷便不好了。」
蕭恪卻是搖了搖頭道:「阿綏是外剛內柔,有時我倒真希望他決絕一些。」
似是想起了上輩子賀綏一生的遭遇,蕭恪沒忍住深深嘆了口氣,他側頭看著窗外的秋景,內心有些惆悵。
洪喜在旁一時有些難以開口,只等著自家主子先說。
「罷了。去叫……」蕭恪本想著喊車夫老馮,但話到嘴邊又起了旁的心思,「去叫阿綏塞過來的那個侍衛套車去,我待會要出門一趟。不過你什麼都不必跟他多說,只讓他準備好車馬到東偏門去等我。」
「欸!奴婢這就去吩咐他準備。」
「慢著。」蕭恪開口把洪喜叫住,手指輕敲了敲桌案,過會兒才吩咐道,「你打發人從公中帳面上提三千兩銀子出來備著,我過兩日有用。另外走水那事,打發個伶俐的,帶上百十兩銀子去京兆府問問清楚,前因後果,怎麼斷得案子,有何人證物證都問清楚些。運糧的事暫緩,你親自把那侍衛的底細摸清楚,做得隱蔽些,別讓人覺出別的味兒來。」
「是,奴婢一定謹慎辦好。估摸著快到晚膳的時辰了,主子這會套車是要去何處?府里晚膳可要備下侯爺的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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