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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命人去通稟,還請使者在此稍坐一二。燕郡王府規矩森嚴,若沒有王爺首肯,閣下就算此刻提劍殺了在下,也是萬萬不能隨意帶了你去的。」

那兵卒從前也沒少替老將軍送信辦事,無論急緩,都沒有遇到過燕郡王府這樣的門戶,只是想到他家老將軍都如此急切寫信求助,縱那小兵只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粗莽漢子,此刻也知道不可造次,便連忙回道:「先生言重了,卑職不敢,只是懇請先生幫忙通傳,我家將軍確有要事帶話給王爺。」

「使者放心。」梁硯秋抬手示意那傳信兵卒歇一歇,「使者一路風塵僕僕,不妨吃些茶果,歇息片刻。」

另一邊,蕭恪今日是特意喬裝出門,只為了見一位離開宮中已久的宮女,也是破費了些功夫才將人從邊遠之地請來。

那宮女是齊帝繼位的那年到了年紀被放出宮去的,這麼多年早已返回祖籍成親生子。只是鄉村小鎮到底不如宮中水米養人,這婦人明明還不到四十,卻已形同老嫗,穿得是粗布衣裙,盤發的簪子只有一根,還是表面已經有些發黑的樸素銀簪,一點多餘的墜飾都沒有。

她被蕭恪的人從家鄉『請』來,神情顯得慌張不安,蕭恪進來時更是嚇了一跳,也不管來人是誰,直接從凳子上站起來咕咚就跪在了地上,口中直說著求饒之語。

左右見狀連忙伸手攙扶,只是那婦人渾身顫抖無力,他們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不由抬頭看向自家主子。

蕭恪將覆面的斗笠摘了,露出本來面貌。他今日穿了一身豆青儒衫,瞧著就像是個尋常士子雅客,身邊的洪喜伸手接了自家主子遞過來的斗笠,可以捏著嗓子對那婦人道:「尋芳姑姑,今日請您來不為害您性命,只是我家主子有些事想問一問您。」

從宮中出來的不可能聽不出太監的腔調,她順勢看向端坐不語的蕭恪,可知道是宮裡來人,女子反而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愣是不開口。

蕭恪抬手示意洪喜退下,他將手中茶碗放在一旁,示意左右侍衛將那喚作尋芳的宮人扶起來坐下,而後悠悠道:「本王今日特意將尋芳姑姑請到這處民宅而非本王的府邸,便是本王的誠意。你既非九皇子的乳母,也不是承太嬪的心腹宮女,若真是宮裡要你性命的,你此時此刻也不可能坐著聽本王說話。」

「……」聽蕭恪將自己出身都點得清清楚楚,那婦人也就慢慢停止了顫抖,大著膽子抬起頭直視蕭恪,「民婦早已出宮,只怕不能幫助貴人。」

蕭恪並不理會婦人言語之中的推辭之意,只笑了一聲道:「姑姑不愧是宮中出來的,倒還有幾分膽識,這樣…本王也能省幾番口舌功夫。」

「貴人謬讚了。民婦出宮嫁人十餘年,只曉得家中耕種收成,從前宮中的事早忘得差不多了。」

「呵。無妨,本王也不想為難姑姑。不過聽宮中舊人提起,說姑姑當年是九皇叔身邊待得最久的宮女,故而有些事想請教姑姑。」蕭恪已篤定前世今生這顛覆朝堂的幕後之人有康王蕭佑漣一份了。而就在不久之前,溪吾書齋的東家翟淼無緣無故失蹤,他那個親信侍從找上自己討要主子,蕭恪才順藤摸瓜弄清了當日霍子溪探查到另一批暗中調查書齋的幕後指使之人。

蕭恪查翟淼是因為懷疑中洲參與甚至是謀劃害死他兄長的事,他是為報仇而來,但康王又是為了什麼非要扣下翟淼,這個便耐人尋味了。畢竟若是要顛覆大齊政權,邊關自然是越亂越好,而正如前世蕭恪經歷過的那些事一樣,上輩子自己並未察覺康王在這其中做了何事,自然也就沒有半分防備,以至於白子騫、賀牧夫婦戰死沙場,只有他大哥躲過一劫。可若康王真如此做了,那麼這一世為何要和他一樣查中洲人,難道僅僅因為中洲人此舉打亂了他的計劃?還是說死的人變成了他兄長,所以有所不同?

蕭恪有太多疑問,可他兩輩子都從未對康王有過過多了解,並且康王此人隱藏得實在太好。這一世,如若不是他有著前世記憶,機緣湊巧間察覺到了蛛絲馬跡,才順藤摸瓜查到了背後的康王,只怕還不知道要被瞞多久。可對於康王過往,知道的人實在是少之又少。

本就是先帝子嗣中年級較小的皇子,生母出身低微並不受寵,康王此人無論是少年時還是如今都並不出眾,仿佛世人知道他最多的還是他那些混帳風流帳。蕭恪費了些功夫,才輾轉從宮中舊人口中得知了這個叫尋芳的宮女。以他這位九皇叔的行事手段,斷不該讓尋芳活著出宮,即使對方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也不該被放過才是,還是在齊帝登基的那年到了年紀,又沒有哪宮娘娘留下,才跟著那一批被放出宮去的。可細查之下才發現,以尋芳的年紀合該要再熬上兩年才可以被放出宮去,諸多不合理的事混雜在一起,恰恰證明尋芳一定知道什麼,並且對於康王來說意義不同,才會留下這麼一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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