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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恪笑言道:「本王並非自謙。若說官場上那點子勾心鬥角的把戲本王還懂得多些,這行軍打仗本王可真是實打實的一竅不通。再則,這星夜奔襲、火燒糧草的事也不是本王的功勞。」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這話蕭恪說是自謙,可在座的將領聽了卻有旁的意味在裡面。

但凡從京中出來的將領都或多或少知道一些。畢竟一年之前的燕郡王還備受齊帝猜忌,自小養在宮裡仰人鼻息過活。可就去年短短大半年的時日,這位小王爺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手段城府愈發高深莫測,且睚眥必報,心狠難纏,得罪他的人上到權傾朝野的公卿世家之流,下到州府官員,無一人能安然無恙。況且遠的不提,就說他剛來軍營便發落了費泓,上下一干人哪敢真把他的話當做隨口玩笑。

更不要提今日蕭恪行此險招時,不少將領都見他那手鞭法。雖一招半式看不出來深淺,但能拿來搏命的本事自然不可能是花拳繡腿,原本印象中只擅權術的小王爺忽然亮了這一手出來,想不多想都難。更不要提蕭恪方才自謙之語中還提及自己只擅長官場的勾心鬥角,在旁人聽來這哪裡是自謙,是句警告之語還差不多。

不過當中自然有例外之人,只是他們大多軍銜品階不高,出於種種原因不好當眾說出口罷了。

之後黃友光牽頭再提今後大軍應對計劃,蕭恪就當真一個字不說,只端了茶杯細細品,偶爾抬頭也是和坐在黃友光一旁的朱昭對視一眼。

相比蕭恪,這位朱監軍明顯更不招將士們待見。

本來監軍一職就是皇帝用來掣肘在外行軍打仗的將軍們的,自然不可能日日都點頭微笑一言不發,但凡黃友光提到軍中開支以及較大舉措,朱昭便要在旁陰陽怪氣挑上幾處錯來,偏生他不是胡攪蠻纏,眾將雖煩,卻奈何他不得。

更有甚者,用熱切的眼神看向蕭恪,似乎在巴望著這位燕郡王出來管管。不過他們註定是要失望了,蕭恪本就是朱昭的『靠山』,他還要借皇帝的勢,自然不會做那自毀長城的蠢事。再則,昨日他已與黃友光言明監軍一事,故而也就是那些仍被蒙在鼓裡的將領在旁著急,蕭恪自然坐得穩如泰山,根本不慌。

這一找茬挑刺便又是一個時辰耽誤進去了,等黃友光遣散眾人,少有幾個還願意留下。

白子騫今日有巡防的總責,也不便久留。賀綏身為他的裨將,自然沒有逗留的立場,便也跟著出去了,只是臨走前回頭看了蕭恪一眼。見對方心有靈犀般轉過頭回以安撫輕笑,賀綏這才比了個手勢跟著白子騫出去了。

帳中便唯有剛到邯城的顧樊以及顧樊的親信還未走,不過他們留下來並不是要和黃友光說什麼,而是有話要與蕭恪說的。

待私下與黃友光和朱昭寒暄兩句後,顧樊的親信明威將軍陳之丞便在自家將軍授意下開口問道:「敢問王爺,日後還有何打算?」

蕭恪歪頭一笑回道:「陳將軍問的什麼,給本王聽糊塗了。」

「王爺兵行險招燒了北燕人的糧草固然是好事,只是不知將來還有多少奇招,不妨一併說出來才是。」顧樊當日奉皇命領兵增援北境,幾乎是與蕭恪同時出發的,是而對於這位王爺知曉自己姓甚名誰,陳之丞並不意外,只是耐心將話問得更清楚了些。

陳之丞不過從四品明威將軍,卻敢對蕭恪說話如此不客氣,縱然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得了顧樊授意,卻也著實莽撞了些。

黃友光在一旁聽得冷汗直冒,至於原因,他恰好也知道一些,約莫便是基於茂國公對蕭恪的態度罷了。

京中沒幾個人不知道那位一生戎馬的老爺子性子耿直到固執,又偏極是欣賞先寧王,從前在京中曾不止一次與他人數落蕭恪的不是。只不過顧樊此舉,黃友光一時琢磨不清是愚蠢至極,還是真的隨了那位老太爺的耿直固執。

「中洲人為一己之力害我親兄長的性命,致我嫂嫂侄女孤兒寡母日子難過。本王自然要以牙還牙,讓那位新國主知曉清楚,他和他大哥的籌謀是如何愚蠢。畢竟板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是不知道疼的,唯有親眼看臣民屍骨成山,他們那些穩坐高台之人才知道自己做錯了。顧將軍覺得本王此法可妥當?」

蕭恪聽了卻並不生氣,只是他應答時卻不是對著陳之丞,而是直直看向顧樊。話雖說得委婉,卻也以行動直白告知對方自己明白這次發難是誰主導。

顧樊緊抿著唇,良久後才回了句:「王爺早有決斷,臣自然不敢置喙。只不過私以為王爺要告慰伏忠親王在天之靈,不若派人照顧好王妃母女,至於中洲之仇,合該由朝廷向中洲遞交國書,免得因一己私怨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呵。」

「王爺笑什麼?」

蕭恪未答,反而含笑看向顧樊反問了一句,「顧將軍可曾上陣殺過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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