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突然被喚了一聲,下意識躬身行禮,又側頭看了眼還不知將要發生什麼的晉王父子,心中暗道不好,面上卻只恭敬道:「回王爺,臣聽見了。」
階上的蕭恪斂了笑意,略一抬手指了下蕭琦後幽幽道:「蕭琦言行悖亂,拿下。」
立時便有人上前去抓蕭琦,扣住那沒腦子的紈絝子弟往地下一按,動作乾脆利落,沒半點遲疑。
晉王父子被這突然的變故弄蒙了,都沒來得及反應,等蕭琦被按跪在地上,火才竄起來。只是還沒來得及發出來,便聽得蕭恪冷冷細數起他的罪名來。
「晉王身負皇命,無法秉公理事,反夥同他人意圖殺人滅口,有負陛下信任在先,知法犯法在後,罪加一等。再則本王傳晉王至大理寺問話,此事尚未有定論,蕭琦無官無職更無傳召,便是擅闖。且在府衙內肆意喧譁,妄議社稷承繼之事,實乃暗咒龍體不安,犯了悖逆大不敬之罪。樁樁件件皆有人證物證,你等可認罪?」
這一番話下來直接給晉王父子定了個謀逆不敬的大罪,晉王父子再傻也不能認這罪過。蕭琦更是直言:「呵,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若不是眾人親耳聽了蕭琦說了什麼,只瞧他自信的神情,真以為是旁人冤枉他。
蕭恪懶得同蕭琦浪費口舌,便命人將晉王父子押至獄中。
父子倆都沒有叫囂的機會,一被推進來就瞧見被折騰得又哭又叫,扯著脖子喊饒命的杜慷,而那人一見晉王狼狽進來,便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嚎起來,將他與晉王之間禮物往來及做得那起子腌臢事一件件又說了一遍,大到圖財害命,小到送姬妾孌童,不僅僅有晉王,連晉王的幾個兒子孫子也一併捎帶了進去,唯有世子蕭縱排除在外。
儘管杜慷交代的不過是一些芝麻小事,但蕭恪不過是借他拉晉王下水。
一旦晉王犯了事這條過了明路,再想查晉王府便易如反掌,蕭恪聞言側頭去看此刻真正才真正開始慌了的晉王,含笑問道:「晉王叔,你可聽清楚了?」
蕭恪越是客氣,聽在晉王耳中便越是瘮人,可真讓他說什麼卻也一個字蹦不出來。
被按坐在凳子上,雖未捆綁用刑,老爺子卻已抖若篩糠,似乎沒有一刻料到自己會落入這等境地。
大理寺的人對蕭琦卻沒有那麼客氣,一個無官無職更無爵位的王府子弟,本就是不請自來,一來還對蕭恪那般放肆,眾人對他便沒有那麼多顧忌。
蕭琦感覺不對勁,立刻叫道:「蕭恪,你濫用私刑,太子殿下知曉了必會為我們主持公道!」
孰料蕭恪聽了卻笑了一聲,許是蕭琦這話在他聽來實在太過好笑,竟捧腹笑得彎下腰去,直笑得蕭琦毛骨悚然,壯著膽子質問道:「有什麼可笑的?!」
蕭恪壓根不理會他,走到晉王面前,俯下身輕聲問道:「晉王叔也這麼想麼?」
「我不……」晉王下意識便想否認,可他意識到那是不打自招,只脫口而出了兩個字便咽了回去。
蕭恪也不急,伸手拍了拍晉王的肩膀,只把老頭兒拍得抖了三抖。
「沒事,晉王叔可以在大理寺仔仔細細想清楚如何答,本王不急,太子殿下也不急。」
聽到太子兩個字,晉王有些心虛抬頭看向蕭恪,咬著牙還是沒說。
蕭恪站直身子,對一旁的大理寺卿吩咐道:「晉王叔年事已高,想來是經不起驚嚇的,且陛下沒有明旨,你們也不便用刑,好吃好喝得先伺候幾日,等他自己想清楚了再說。至於蕭琦……私闖公堂,照理來說二十棍子是免不了的,不過到底是晉王叔的寶貝兒子,又是皇親國戚,這扒了褻褲責打也是不體面的事,再則要是打得血肉模糊了,本王怕晉王叔一個傷心再把自己弄病了。不如這樣好了,方才杜大人受的是什麼刑罰來著?」
陳汴瞧了眼上峰,見對方點了點頭才代為答道:「回王爺,那刑罰喚作『貼加官』,是以桑皮紙覆在人臉上,再以溫水打濕,層層蓋上,讓人喘息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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