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公子,奴家煙槐,琴棋書畫詩詞歌舞都會一些,只是學藝不精恐讓公子笑話。」
煙槐被平郡王趕,面上居然絲毫不見尷尬,可見訓練有素頗有職業素養。
「不笑話不笑話,撿拿手的盡力施為就是,那位公子許是思念家鄉妻兒,心中不快,姑娘們不必介意。」
蘇淺淺招手讓她們都進來,打工不易,不能為難服務人員。
煙槐諾諾答應,她身後跟著的一名小丫頭,把懷中琵琶遞給煙槐,煙槐抱著琵琶坐到錦凳上,想了想調試一下琴弦,纖纖玉指撥動,如珠玉落盤的琴聲悠揚響起。
曲子讓人心曠神怡,那兩名姑娘不敢靠近,但還是壯著膽子給平郡王和長史倒了酒,這才小心翼翼跪坐在一邊的錦墊上,沒人敢有什麼舉動。
整個煙雨樓只有這一間的客人最怪異。
蘇淺淺示意甦醒去把銀票交給平郡王,平郡王看都沒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旁邊的長史接過去收起來。
「蒙公子身體應無大礙了吧?還要多留心傷口,不可大意了。」
蘇淺淺一邊吃乾果,一邊禮節性地詢問平郡王,眼睛卻看向樓下大堂,四處尋找著。
「蘇公子這是關心我?總算有點良心。」平郡王抬起雙眸看蘇淺淺,見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眉目間微冷:「蘇公子這般心神不屬,看來並非是為我而來啊。」
「啊?啊……我就是為了你才來的,還能是為了什麼?蒙公子多慮了,哈哈哈……」蘇淺淺急忙打哈哈。
【系統,是你說煙雨樓就有明月樓的標誌,標誌在哪裡?本想在這裡還銀子一舉兩得,可是我的眼睛都快瞪出來,也沒看見標誌!】
蘇淺淺心裡抱怨系統。
【小主,那標誌是明月樓特製的,我也只是知道你婆母派人到煙雨樓投信,說是看到那個明月樓標誌的圖,就將信放入其中,我又沒看見那圖!】
系統有些委屈地解釋。
蘇淺淺沒辦法,只好盲人瞎馬地亂找,眼睛四下亂轉。
「怎麼總是不見煙柳姑娘?她是清倌人又怎樣?老子花了銀子就是要尋個樂子,每次找這些庸脂俗粉打發老子,一再搪塞,這煙雨樓就是這般做生意的?」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名男子的大聲質問,還有旁人跟著起鬨。
「劉老爺,何必這麼大火氣?銀子在您的荷包里,想怎麼花去哪裡花自個兒拿主意。
煙雨樓的姑娘在自個兒房裡,她想服侍誰怎麼服侍,也是姑娘們拿主意,就算是生意也得兩廂情願不是?也得有先來後到不是?」
蘇淺淺倚在欄杆邊探頭看熱鬧,就見林娘款款走向大堂中站著的中年人,大腹便便臉上肥肉鬆弛,一雙眼浮腫渾濁,膚色黢黑黯淡,水藍色織錦袍子都襯不起半分亮色。
【這還是你的親戚呢,蘇二夫人的哥哥劉淄,加入萬物生財會手裡有銀子,花天酒地聲色犬馬,許多人羨慕他發財,也紛紛跟他入會。
二夫人積攢的銀子一部分進了萬物生財會,一部分進了她哥哥的囊中。】
系統給蘇淺淺介紹,下面還在吵鬧。
「進花樓做窯姐便莫要再拿喬,爺出得起銀子,姐兒就要出得起身子,林娘在教坊司時,就沒有教坊使教導過嗎?」
劉淄倨傲地仰著頭……這樣才能看見身材高挑的林娘的臉。
「呀,劉老爺說得也有道理,那麼今日林娘就出個價兒,劉老爺拿得出,煙柳就算病入膏肓,林娘也把她扶起來陪劉老爺!」
林娘面上掛著笑,眸光卻帶著寒意。
「一個煙雨樓的姑娘,頭牌又如何?你且說來,爺有何拿不出!」劉淄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
「好,劉老爺,煙柳身子好的時候,陪客彈琴一曲三千兩,唱首曲子五千兩。
今日她身子不適,自行買了休息的時辰,這便是兩萬兩,劉老爺,您看是不是先替林娘把這兩萬兩銀子還給煙柳,您再出銀子聽琴賞曲?」
聽到這價格,蘇淺淺幽幽地看向正專注彈曲子的煙槐,再看一眼那位長史放銀子的地方,有些心虛地悄悄縮了縮脖子,回頭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繼續看熱鬧……
她的動作平郡王都看在眼裡,饒有興味地觀察,唇角不自知地上揚。
樓下的劉老爺這時和蘇淺淺一樣心虛,強作鎮定說道:「老爺我今日沒帶那麼多銀子,姑且不與你計較,改日再來定要煙柳服侍!」
「噗……面子都丟盡了,還找補什麼?」蘇淺淺隨口說了一句。
「劉老爺,旁邊的那位公子說你,面子都丟盡了,還找補什麼,他說得可是真的?」
旁邊包間裡忽然傳出一道男聲,朝著樓下大聲笑說。
「這是……大紅袍!」蘇淺淺聽出來了,就是那個大紅袍,仗著有幾分顏色,是想開染坊啊!
樓下的劉老爺被林娘下了臉子正憋著氣,聽說有人說風涼話,頓時氣惱得朝著蘇淺淺跳腳大罵:
「哪裡來的毛沒長齊小子,膽敢踩著爺爺面子給自已做臉子,也不看看爺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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