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sy2onacfksx:
展信如晤。
亂碼朋友,聊了這麼久。容我冒昧問上一句,你的感情史一片空白嗎?咱兩個大老爺們,不至於都空白得鋥亮吧?
不過, 就算你是,我也不嫌棄, 信還能繼續寫, 生活還能繼續分享。只是,反正我快沒那麼空白了——你就吃點邊角樂樂呵吧。
我喜歡上一個人。
具體是怎樣一個人,性格挺冷,脾氣挺大……說到這,我覺得他跟你挺像,隔著信紙都能聞到火藥味, 在大太陽底下讀信都怕聚焦燃了引火上身。嘖,好歹你也是跟我一來二往幾十封信的朋友。這只能說明我挺專一,喜歡的都是一類玩意。
開始不太確定,只是覺得跟人呆一起舒服,睡得都踏實不少;漸漸的,還他媽有些生理反應,跟上癮了一樣想摟他的肩愛抓他的手……沒辦法,我上網問詢了一遭。結果不是罵我「色.批」就是讓我滾去表白。
給二選一, 自然選後者。但,具體怎麼個表法,我這個情感瘸子還把不准。據我的了解來看, 表白失敗頂多被他狠揍一頓,我皮糙肉厚沒什麼大不了。既然結果不論,那得講點過程。亂碼朋友,雖然你什麼樣子我不清楚、什麼背景我不了解,但,目前信你。支個招唄?不是什麼損得沒邊的招都行。
寫信人:借點兒光。」
「……」許桑起身,將聽力上調到二倍速,上樓。
推開家門時,聽力提前了些結束,許桑站在寂靜里換鞋,抬頭竟莫名覺得陌生。
屬於這間屋子不屬於這間屋子的人現在都不在。窗簾兩側束起,窗戶大開,從陽台延伸到鞋櫃,沾了成片的寒。
他先把手機歸還給充電器,而後進房間拿了套衣服進浴室。
指尖勾住短袖脫下來時,他定定地看了一眼易承的衣服,才扔進盆里,走到了花灑下。
劉姨不慣於用洗衣機,用起來還不如手洗來得順當:
她先得給每件衣物細緻清淘,而後才扔進滾筒啟動——多少多餘了些,還惹得清洗池內外染上水漬,尤其是角落裡沒擦到,窩水。
許桑調了模式啟動後,順手取下搭在一旁的干帕子,要擦下去時,頓了一下。
幾毫米深窩著的水裡,泡著一濕透了的紙團,已然形變,上面的字跡浮展變胖,但尚能辨清——「抱歉。」隔了些距離,還有上次因交折而沒注意到的字眼:「你易哥。」
將這顆不規則的「心」包進帕子裡,扔進垃圾桶時,許桑嗤笑一聲:
哥個屁。
披上件外套,許桑從書架頂取出新的試卷。轉著筆才做兩道,他回過神來,把兩道題的答案盡數叉去,重算。
兩分鐘後,他又叉掉了新做好的一道題。
「……」什麼毛病?
許桑落筆,食指輕颳了些眉心,摸過了一旁的手機。
可能題太簡單不容易定神,昨天梁意杉發的題,還有幾道沒做……想著,他點開題。視線清明,卻見點開的是和易承的聊天框。
巧的是,點開的瞬間,彈出了兩條消息。
一張圖片:上面是道沒標題號的導數題;一句語音,聲音染著夜色般,透出撓耳的磁性:「許哥,幫我做做?」
許桑偏頭,壓下耳垂連同心底的癢意,重新勾起筆,看題干。
掃完:題不難,甚至於很基礎。
「……」許桑看著三兩筆便寫完的過程,皺眉,回覆:「你自己能做。」
但隔了一會後,他還是連過程帶答案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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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波一停,學校就回歸本性:掀不起一點風浪,平靜得像是塊假湖。
說白了:沒意思。
自從倒計時開始以17開頭,各科老師吃了瘋藥一樣,上課前必灌一碗雞湯。詞彙量低點的,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演變到後期都成了集體朗誦、給某位驚得都沒面子只能以欣慰點頭結尾。
「……唉,你們知道就好。」徐富抹掉那兩顆不存在的淚水,髮捲子,「我又淘了套名校的題,有興趣做了自己來找我要答案。」
「那沒興趣的呢?」
「沒興趣?!」徐富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跪地,「沒聽過一句話嗎?數學是我們的情人,只能用持久的和孤寂的激情來追求她……」
還沒背完,就有人勇敢打斷:「別,老徐,您的,您的,我們不跟您搶!」
鬨笑中,徐富無奈地晃晃頭,將最後一摞卷子交出去,就又回到講台上,評卷。
下課又上課,日子就是這般平淡。到周六下午的公共自習課,一般由班主任守,講些注意事項,而後學生自由做哪科作業——而此空隙,就不乏有老師趁機撈幾個學生去做思想教育或是成績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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