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楓恨不能馬上異變成千手觀音,在這百忙之中還伸手拍了下許桑的肩,說道:「考完就是好樣的,中午睡好啊!」
「嗯。」許桑抽回手,走回校車,靜等車上的人到齊、再「一鍋」順去食堂。
途中,易承的視頻電話跳了進來。
畫面里,是滿桌子的菜,桌布火紅,金絲線勾著「金榜題名」等吉祥祝詞。而背後的牆壁上,是滿板彩色的塗鴉,長短皆有,晃一眼,能瞥見諸如「ld高考順利」一類的詞句。
「猜我們在哪?」
隨著易承聲音的跳出,畫面里還冒進三個腦袋,還是熟悉的那三人。
許桑偏了下頭,壓低聲音:「牛逼炒館?」
「人怎麼能聰明成這個樣子!」呂丁的聲音跳動,「不過糾正一點,現在叫赤色館。」
易承笑著說:「赤色館承包了學校高考期間的供餐。」
他才說完,陳慢就甩了個花手,說道:「哎呀,牛逼炒館也是好起來了,能承包南城附中的餐食了,哈哈哈。」
許是情緒這東西,傳染性極強,高三後期全程石板臉的趙鴻途也笑得五官亂皺:「跟吃席一樣,也太豐盛了,感覺比平時還幸福。我願意天天都是高考——」
呂丁連忙丟了條紅糖糍粑到趙鴻途碗裡:「小嘴巴閉上,別亂咒。」
許桑聽著他們幾個一言接一語,也跟著笑了起來,他往校車外看了眼,流動的人群,被太陽曬得金光粼粼。來往間,還能聽到一陣陣斬釘截鐵的鼓勵與支持。
差點忘了,今天,他們是最大的寵兒。
他收回視線,重新看向易承,道:「吃好喝好。」
又寒暄了兩句,易承直接抄著手機走到沒人的地方,聲音放低了些,「還沒吃飯?」
「沒。」許桑不記路,但估摸著來迴路程時間,還是能感知到走了幾分之幾,「校車還有些時候才到校。」
「也好,吃早了消化得也快。不急。」
似乎是身後有人喊了聲易承,易承往後看了眼,就見赤色館的老闆拿著根不知從哪順來的話筒,站在幾個大圓桌之間,說話:「同學們,來聽叔說兩句!」
聽到這話,易承便將鏡頭反轉,低語:「許桑,給我分擔點雞血。」
許桑輕笑,安靜地等待那邊嘈喧之中的主聲。
「同學們,我們店啊,原先叫牛逼炒館,為的就是證明咱南城人全是牛逼的!」老闆和之前一樣激情,「今天是你們戰鬥的日子,我個老頭提供不了錦囊智囊,但至少能提供一桌子好吃好喝的!來來來,我給你們宣讀一下今天的菜哈!」
「糖醋排骨,寓意鯉魚躍龍門,大家都成功;秋葵雞蛋,寓意一舉奪魁;腐竹香菇,寓意胸有成竹;紅燒雞,象徵鴻運當頭……最後再來個粽子,同學們,都給我高中!高中!」
說完,幾桌的同學端起碗端起杯子亂七八糟地全接了這鴻運:「謝謝老闆!」
易承把鏡頭轉向自己,輕聲:「雖然有點傻,但我還是幫你吃一份。」
「謝謝。」許桑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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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門了,袁楓送進去最後一個學生,望著徐徐關上的門,在樹蔭下的壇沿上坐下。
身邊都是一班的家長,聚攏在一起,翹首以盼。他這三天時間,上午下午各見一面,差不多把人認了個全。
唯獨沒等到許桑的家長。
他也不是什麼愛聽八卦的人,但作為班主任,本身就在輿論中心活動,有些東西,想不聽到都難。
許桑和班裡的許降,是兄弟,說親不親,同父異母。
考語文時,他跟許降母親說過兩句話。
—「今天這身光彩奪目,想必孩子肯定能沾些好運吧!」
—「當然。我還專門給小降求了福袋、錦囊,他爸也給小降買了個文曲星石像擺屋裡,准能考好的。」
他抿唇,沒再聊下去:即使聊下去,估計也聽不到關於許桑的話。
想到此,袁楓又向許降母親看了眼,嘆氣:母親愛自己的孩子,又有什麼好指摘的呢。只不過是許桑那孩子,福氣薄了些而已。
「呸,呸!」他連忙拍了兩下嘴巴。
說什麼倒霉話呢,把他教出狀元郎的好運都折騰走了……
下午六點整,遠遠有道人影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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