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跟爬了寒冰蟲一樣,林遲一縮,但還是死守著門:「大桑,你爸天天念叨,都快想死你了。」
「哥哥啊,」許降回頭看了眼,「喲呵,我以為這輩子都見不到哥哥了。哥哥不想回家吃飯就走啊,我陪著爸爸就是了。」
從許桑進門起面色便一改的女人站起身,理了下開叉旗袍,細聲:「大桑回來了,快來坐下,今晚可是我親手下廚,雖然不比你媽做的好吃,但你爸都連吃四五碗了呢,你來嘗嘗?」
易承雞皮疙瘩都聽出來了:「……」
他抖了一下,心想:難怪許桑不願意回家,待久了人容易麻。
許桑站得筆直,眼波平靜到看不清情緒,半分鐘後,他拉著易承,坐在了客廳沙發上,耳語一句:「抱歉,不該帶你來。」
「還行吧。」易承接過林遲遞來的橘汁,嘗了一口後遞給許桑。
看著許桑自然而然接過並喝了小口,林遲遞上第二杯的手一個大劈叉,差點倒地上。
他把杯子放好:「……」
許降回頭看了眼,癟癟嘴:「好沒意思,浪費一副碗筷。哥哥怎麼越發不解風情了,誰的臉都想打兩下。這可不好玩,挺沒教養的。」
「吃你的飯。」許銘把碗筷放下,「最近臉僵,打打挺好的。」
許降差點被魚刺卡死:「……」
他轉過頭:「媽,你看看爸,有必要這麼偏心嗎?」
「先別說話。」譚希靈用筷子把點了他一下,「乖乖把飯吃完。許桑住不久,照他的性子,聽你爸叨叨完立馬就要走。」
「行吧。」許降癟嘴。
許銘坐過來,笑著問道:「昨天考完的,是吧?」
許桑冷冷地回答:「是。」
「我記得我讓希靈去接你來著,她說人多走丟了。」許銘搓搓手,「爸給你削個蘋果……我聽說,今年的卷子有點難,數學考卷都上熱搜第一了。」
許桑平靜地喝了口橙汁:「數學卷年年上熱搜。」
許銘腦袋一縮,繼續說:「沒事,我聽你們袁老師說,你的成績絕對絕對沒問題。就是小降蠻讓人擔心的……不談這個,最近很累是不是,我看你都瘦了。來,吃蘋果。」
許桑低頭看了眼:蘋果皮塞蘋果果肉厚了。
他沒接:「……」
「哦,削得不好看是不是。」許銘一口把蘋果咬進嘴裡,抄起水果刀:「那我再削一個。」
易承輕一皺眉:「叔,我來吧。」
許銘一愣,看向易承時,眼裡閃過一絲意外,他遲疑地把刀反著遞過來:「好。」
「小降說想出國玩玩。你呢,要不要一起去?」許銘把蘋果咬斷,迅速嚼完才說話:「還是說,你想去別的地方,跟爸說,我都盡力安排……」
易承把削成長長一條的果皮扔垃圾桶里,片了塊,就著刀尖,遞到許桑嘴邊。
許桑熟練地咬住,「嗯」了一聲。
易承則繼續片,中途許桑咬斷的,他便「刀尖舔血」似的把剩下的那一小截帶進口腔,嚼碎咽下。
許銘說著思緒飄了,看著這倆人一來二去,就差在腦門上寫個「唯手熟爾」了,他靈機一動,轉向易承:「這位同學,怎麼稱呼啊?」
「易承。」
「哦,易同學啊。」許銘笑著,「今晚要不在這住一晚上?想要什麼都跟叔說,我都能滿足。」
「是嗎?」易承把剩下的半個蘋果反了個面,按自己答應許桑的,不笑。
許銘愣了下:這小子居然也有幾分氣場。
他點頭:「是啊。你想要什麼,跟叔說說,我聽聽。」
「我想要,」易承抽了張紙把水果刀擦拭著,下巴往旁邊一抬:「那位兄弟的道歉。」
許桑和許銘都沒太反應過來,許銘沒穩住:「啊?」
「許桑是應您要求回來的。」易承把蘋果扔垃圾桶里,抬眸時冷聲:「一非不速之客,二未出言打攪,不知哪來的『打擾』。」
他聲音不高,但正巧是在許降離座並朝這邊走來時說的,理論上來講許降聽得見。
「另外,即便許桑是客,也該得到基本的尊重。」易承把擦拭好的水果刀摺疊好,不輕不重但足有氣場地放回桌面:「何況還是兄弟關係。不知從這層面來講,沒教養的是誰。」
許降走回來的腳步一趔趄,差點撲棱在地,他臉色一白:「你胡說八道些什麼?」
「聽到了啊。」易承抬眼看他,「那道歉吧。」
「你,」許降皺起眉來。
「我怎麼?」易承指尖一點:「我給你起個頭?」
即便是坐著仰頭在看人,可眉眼間卻無半分示弱,相反帶著些威嚴,乍一看有些凶。
許桑微怔,看著易承的臉,心情有些難以形容:他沒想到會有一個人,為他力爭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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