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苡眼神微微發亮:南楚奉行宵禁,只有元宵節才放開三日,不過憑著那三日,我的千金閣也沒少沾光,若是往後日日如是,別說日進斗金了,那得是日進萬金。
可康潤秋是康家人,而張雲皋是皇家太子,是皇帝對付康家的棋子,若是太子府收了康潤秋的「賠禮」,皇帝那邊也不好商量。
林苡見張雲皋不出聲,心中不由得暗罵他幾句:康潤秋作為壽康大長公主的駙馬,作為張雲皋的長輩,若是張雲皋加以斥責,恐怕就成了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壞話都要她來說,好事都是他來成!
偏她說了壞話,得來的鋪子還是署的張雲皋的名。
真是不公平!
林苡道:「姑爺爺與姑奶奶琴瑟和鳴,我等委實艷羨不已,不過自我嫁入東宮後,嫁妝還有餘數,若是姑爺爺與姑奶奶先前給我添妝便好了,我真是錯過了好時候。」
她真是服了,她還要在外人面前維護張雲皋!
康潤秋笑道:「太子殿下愛慕娘娘,哪裡捨得用娘娘的嫁妝填補府邸。」
康潤秋還是將鋪子和鑰匙留了下來。
壽康大長公主跟張雲皋不親,她還跟張雲皋有血緣關係,可張雲皋跟駙馬沒關係,兩人也就說了幾句話,駙馬就打道回府了。
回了院子,林苡掂了掂商鋪鑰匙,真沉呀,好多錢!
她一直想再買個商鋪了,可京城寸土寸金,她望著節節高升的價錢,素來是望而卻步。
可惜了,鋪子再好,鑰匙再沉,它們只能壓在箱子底下,不見天日了。
她眸光一沉:駙馬還真是下血本了,可是我身上也沒有能圖謀的東西。
林苡剛要將它們藏起來,張雲皋來了。
大手捉住了林苡的纖纖玉指,道:「藏起來做甚?」
林苡也不是三歲小孩,說話當然撿張雲皋愛聽的說。
她道:「怕駙馬爺參你一本,說你受賄。」
張雲皋心中微動:她果然能看出我的心意,方才康潤秋來時,若是我出言,此事定然就是收賂,這些鋪子也不能輕易留下,若是她開口,這些鋪子就是壽康大長公主對她的補償,她果然曉得。」
他矮下身子,細細端詳起了林苡在衣櫥里的衣裳。
林苡就當他又犯病了,施施然到了桌邊看帳冊。
忽的,張雲皋驚呼道:「墨綠翡翠僅此一件,為何在你這裡?」
當然,他是故意的。
林苡聽見張雲皋的催命聲音,果然像一隻被剁了尾巴的貓,一下子彈跳起來:那是我的嫁妝!
林苡走至他跟前,毫無悲喜道:「這點物件不過爾爾,殿下喜歡,拿去便是,反正也不值幾個錢。」
他同林苡打趣:「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林苡本覺著若是輕如鴻毛,張雲皋便甩手不要了,沒成想,張雲皋不按她辟好的路走。
張雲皋眼角上揚至一個殷悅的弧度,他舉起雙手,手裡還握著林苡示弱珍寶的包袱。
林苡是個女子,身量不及張雲皋高挑,只能蹦起來去夠張雲皋手裡的包袱。
張雲皋哈哈直笑,林苡則是急得臉色煞白。
忽地,林苡停止了「進攻」,正值張雲皋疑慮之時,腳背上泛起了一陣鑽心痛,疼得他咧了咧嘴角,彎下了身子,而林苡趁著此時,一把奪回了包袱,腳底抹油地跑了。
遠遠地,張雲皋還能聽見林苡的小聲斥罵,她說的話,張雲皋都聽不懂,不過看林苡的表情應該也不會多麼好聽,姑且算它是斥罵吧。
張雲皋朝著林苡遠去的背影,帶著笑腔喊道:「那是你的衣裳,不是你的錢,你真是掉了錢眼兒里了。」
林苡嘴唇翕動:「你才掉錢眼裡了,你全家都掉錢眼裡了!」
張雲皋的笑聲,林苡的斥罵聲盈滿了院子的一忽一微。
他明明挨了罵,卻還是很舒心,林苡好似不再端著了。
用晚飯時,林苡故意避著張雲皋,張雲皋也不惱,在自己院子裡吃的。
今日傍晚,有廟會,林苡帶著春醒,春桃,令窈,令窈,唯獨沒帶張雲皋。
張雲皋用完晚飯,雄赳赳氣昂昂地來了林苡院子。
院子裡落葉蕭索,人跡罕至。
張雲皋一面心道林苡今日睡得早,一面伸手推開門
屋子裡已然息了焚香,空氣里只飄了一丁點丁香味兒。
林苡跑了?!
張雲皋喚來管家。
管家捻著修長的,灰白交織的鬍髯,道:「娘娘出門了。」
張雲皋不可置信地反問道:「她出門了?她出門向來只帶了春醒,春桃那倆丫頭,眼下令窈,令窕也不在了,你同我說她出門了?!」
管家挑開當著眼睛的長壽眉:「殿下,娘娘確實帶著令窈,令窕一同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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