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發生了很多事情,讓她無暇再去想起執政官的死亡。
不如說她在逃避想起。
而且去討厭一個人是極其耗費精力的一件事。
陸蓁蓁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似乎看見那位首席了,意識朦朧間,她好像聽到元邈嘴唇微動,對著她說了些什麼。
她湊近了點,想再看一看鮮活的他,哪怕是在夢裡也無所謂。
陸蓁蓁一個字一個字仔細辨認他的口型。
最後分辨出一句熟悉的話:陸小姐,以後在人前我可以叫你蓁蓁嗎?
這邊元邈跟著陸蓁蓁的那隨意一指總算找到了他的住處。
首席執政官哪方面都是頂頂優秀,唯獨......
他真的認不清路。
伊里昂沒人知道,看起來端莊穩重的首席大人,其實是個實打實的路痴。
甚至當年元邈從他家到政庭的路都記了一遍又一遍。
當時謝柏星想要繞路送他去政庭,元邈就擔心耽誤了謝柏星的行程,還是婉言拒絕了。
謝柏星那時候還不是少將,每天都忙著給零訓練,以備戰不久後的軍部考核。
加上元上將暫時不讓元邈接手零的事,零的管理任務就暫時落到了謝柏星身上。每天忙得不可開交,卻也從沒在元邈面前喊過累。
最後導致的結果就是,元邈在進入政庭的第一天就光榮遲到了。
向來沉靜的少年第一次感到有些窘迫和愧疚。
雖然政庭的人沒從冷淡的黑眸小少爺臉上看出一點窘意,只見他慢條斯理地朝他們微鞠了一躬,半點不失風度,極矜貴從容的模樣。
完全看不出來是剛剛差點把星艦開到隔壁星城的樣子。
這一來可算是正中那些老政官的下懷。
在議事會開始之前先立了立自己的威風,下意識將自己放在了長輩的位置開始說教。
「元邈啊,第一天遲到可不大好吧。」
另一位長鬍子政官接著回:「哎喲,元家的少爺哪裡需要擔心這種問題。」
長鬍子渾濁的眼珠轉得溜快,三言兩語間還連帶貶低了一通元上將。
「而且誰不知道元上將只知道天天守在邊界星域,從來沒管過元少爺呢。」
「要我說呀,大家說話可注意點,別惹得我們小朋友不開心,把元上將從邊界叫回來撐腰了。」
說完就自顧自地笑了起來,低沉笑聲在空曠的議事廳迴蕩,隨即全場都開始哄堂大笑,留元邈面無表情地站在一旁。
這些人沒有給他準備座位。
元邈眼神往旁邊瞥了瞥,果然看到有個侍員眼神焦急地站在一旁。
在場只有侍員心裡急得冒汗,怎麼也沒人告訴他今天元家那位小少爺就入職了啊。
首席大人明明說按往常那樣準備位置就好了!
所以他連位子都沒給那位元小少爺布置,這可怎麼辦,要是讓元上將知道他沒給元邈準備位置他就完蛋了!
誰不知道那位上將雖然大部分時間不在主星城,可只要涉及到元邈的事卻從來不含糊。
當年上將夫人在一次隨元上將去抗擊蟲族的戰場上光榮犧牲,聽說是為了保護上將,被蟲族穿透了胸膛。
所以那一次,從戰場回來的只有元上將自己。
與其叫她上將夫人,元上將更喜歡聽人恭恭敬敬地叫她,秦院長。
他的夫人是伊里昂軍部研究院唯一一位女院長。
元上將一直以她為傲,他的愛人從來都是一個優秀的個體,而不是作為上將夫人存在。
據傳聞,從未對人黑過臉的元上將在現場目眥欲裂,生生咳出了口黑血來。
在古書記載中,是因為痛得肝腸寸斷。
自那之後元上將就將所有思念寄托在了小兒子身上,看孩子看得比自己的眼珠子還重。
所以侍員才看著此情此景急得團團轉。
但偏偏議事會已經開始,按理說侍員是沒有權限進入現場的。
元邈抬眸看向坐在正中間的首席,也就是未來被他擠下位的那位副首席,微微啟唇。
「首席,現在議事會是否已經開始了?」
那位始終不發一語,縱容著政官們惡意調侃元邈的副首席笑意僵在臉上。他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不過現在大家的目光都被元邈吸引到了他的臉上,他已經不得不回應。
副首席清了清嗓,「是的。」
黑髮黑眸的少年面色不改,繼續說:「那現在他們說這些和政事無關的東西,您為什麼不制止。」
雖然是疑問句,可他也沒想得到答案。
元邈將終端錄音外放在了大家耳邊,裡面是長鬍子帶著濃濃惡意的調笑和周圍人的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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