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肆無忌憚地笑開,臉上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張揚,他點了點終端,將信號悄無聲息地投遞給他早早安置在巷子外的守衛。
可等了一秒,兩秒,三秒。
巷子外依舊毫無動靜,深深的巷道像是將兩人吞吃到了腹部深處,外面的人進不來,裡面的人也出不去。
為什麼,為什麼終端會沒信號。
薩科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又不信邪地點了點終端,最終確定是沒信號。
他氣極反笑,認命地閉了閉眼。
怎麼這麼倒霉。
「嗯。你的『準備』呢。」
元邈沒忍住彎了彎眼角。
薩科的確聰明,知道獨自來見他一個伊里昂的外臣危險,所以在巷子外安排了很多人,只要他敢動手,那群守衛就會立刻衝進來把他控制住。
可惜,他的精神力場不僅能隔絕監控的收音,還能在一定程度內干擾終端的信號。
而憑他們兩人方才的距離,阻斷薩科終端的信號簡直綽綽有餘。
「什麼準備......」
薩科睜眼,狀似無辜地看了看元邈,看到青年眼睛裡的意料之中輕輕咬了咬牙,卻又覺得這是理所應當。
若他今日真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這位威名赫赫的執政官斬於馬下,他倒還會有些瞧不起這位首席大人。
而這次的結果已經很明顯,他這是被這位常年浸淫圓桌的首席陰了。
「......誒,去哪,去哪。」
薩科感覺自己的衣領突然被揪了起來,手腕上的終端權限被青年輕而易舉地解開,給明晃晃躺在列表第一位的侍衛隊長發訊息。
上一條訊息的後面接著一個紅彤彤的感嘆號。
【現在進來。】
元邈輕輕晃了晃終端,將那條未發送成功的訊息在薩科面前閃了兩下,「這就是你的準備嗎。」
雖然元邈的神色都被面具遮擋了個完全,語調也是像平常說話一樣的稀鬆平淡,可薩科偏偏從那句不帶半點情緒的問句里品味出了點嘲諷。
【你們先離開,我自己回去。】
當著薩科的面,元邈用那枚終端回了守衛隊長的訊息。這次訊息倒是很快就送達了。
守衛隊長也回復得很快,【收到少爺。】
薩科在心裡暗罵那人榆木腦袋,自家真少爺被人拐跑了都不知道。
元邈拎著薩科越過牆到了鬧市區,把紅捲髮少年的手用細線捆住慢慢在鬧市遊走,兩人肩膀貼得很近,就像一對真正的好朋友。
「告訴我,你怎麼發現的。」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薩科扯了扯手上的細線,卻發現自己越鼓搗越緊,還被周圍的平民毫無邊界感地擠來擠去,差點直接翻臉。
也不知道元邈給他用的什麼材質的繩子,怎麼這麼有韌勁,他怎麼掙都掙不開。
「薩科,我可以把你整個人捆起來扔在這裡。」
元邈扯著細線的一頭,帶著薩科在鬧市區慢慢穿梭,話語被周圍人喧鬧的叫嚷聲掩去了一點,可那道跟其他人明顯不同的清冽聲音卻徑直鑽進了他的耳朵。
薩科瞪了瞪眼,第不知道多少次惡著聲音把那些刻意往他身上靠的人呵斥走,心裡想著為什么元邈走在這種地方倒是顯得十分輕車熟路。
照理說他貴為首席,無論如何也不該觸及這種地方的。
沒再深思,薩科順著元邈的話想了想自己被五花大綁丟在鬧市區的樣子,幾不可察地抖了抖,難得有些吃癟。
他倒是不怕打不過這些平民,好歹他也是A級精神力者,只是他實在受不了這些人對他動手動腳,他潔癖重得連他自己都受不了,這個程度的肢體接觸已經是極限。
「行行行,我說。」
薩科沒骨氣地投降。
「還記得前幾天在陛下宴會上指認你的那個女孩兒嗎,他是我去年安排在法恩莎身邊的。我早就想把法恩莎做掉了,只是這次正好借你的東風。」
看著元邈沉靜默然的眼眸,薩科繼續說:「我看到法恩莎把你帶到角落了,也正好看到了,燈滅之後有人帶著你離開。」
「燈熄滅得太過巧合,我就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卻是沒想到跟到了陛下的寢宮前。」
「當時燈滅得異常,皇室護衛隊有大半去維持宴廳秩序了,我就悄悄混了進去,也......剛好看到你摘下面具。」
薩科說到這裡戛然而止,沒提到他當時看到面具下那張熟悉又鋒利漂亮的臉有多震驚。
不僅僅是因為在群星閃爍下,那人的光華比月色還要惹人垂憐,更是因為那張面容的持有者,早已經在伊里昂確認了死訊。
哪怕薩科對政局並不關心,他也知道元邈的死訊對政界造成了多大的動盪。他覺得很可惜,也很可悲。
不過也僅此而已。
他萬萬沒想到這樣的傳奇人物現在就這樣活生生地站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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