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耀坤的臉色比趙禎還難看，這是他第二次為趙禎給季安鞠躬道歉了。

「真的對不起，給您和顧總指揮官再次添麻煩了。

他就是太傲氣了，不甘心被一個小輩壓著，所以才會一時之間轉不過彎來，處處想要跟你們作對。其實他人本性不壞的。」韓耀坤的腰鞠的很深，幾乎呈九十度，一旁的那博宇看見，趕緊過來扶人。

韓耀坤沒有順勢起身，而是扶開那博宇的手，繼續鞠著腰，態度誠懇，「剛才的事情是趙禎做的不對，可是他只是心疼那些孩子的遭遇，以至於他太過於激動，做事才會變的急躁不顧後果起來，這恰恰證明了他其實是一個心地很善良的人。」

這話韓耀坤講的真心實意，同樣在場的人，真心實意信著的也只有韓耀坤自己罷了。

季安聲音沒有情緒道：「韓所長，如果沒事的話，請你們離開這裡吧，我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審問，不方便你們在場。」

「好。」韓耀坤這次答應的很痛快，就著那博宇扶他起身的力道起身，帶著眾人走出地牢。

萬雪迎不可置信道：「趙禎究竟給韓所長灌了什麼迷魂湯，他竟然到現在都還相信趙禎的品性？」

「大概越是親近的人才越看不清吧，傳說中的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季安淡淡道。

「你真不說嗎？」季安問人販子。

人販子冷笑，一副你們隨便折磨我，說一個字都算我輸的表情。

季安沒被他這樣子氣到，反而忽而笑了，一旁的萬雪迎聽到季安的笑聲，以為他被氣瘋了。

然而萬雪迎看過去，卻發現季安的笑不是那種怒極反笑，而是發自內心的笑。

「其實，你這幅樣子已經把什麼都告訴我了，就算你不說，我也猜到了那個人的身份。」季安道。

「不可能！」人販子道：「你休想炸我！」

「不是炸你，而是我真的知道，你要不要聽聽我說的對不對？」季安雖然是問句，可是根本不要人販子回答。

「其實那個人你根本不認識，你也沒有見過他的長相。

你們的聯繫是單向的，都是他主動聯繫你，而且全部在晚上，每次見面他都捂得嚴嚴實實。」

季安說的很詳細，就好像他當時就在現場一樣，如果不是二人接觸的地點隱秘，人販子幾乎以為他們接頭的時候，季安就躲在某個角落偷偷注視著全程。

「你怎麼知道？」人販子脫口而出，之後似乎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懊惱地閉上嘴。

季安看了顧錦笙一眼，顧錦笙挑眉，接話道：「不但小安知道，我也知道。你確認那個人是指揮部的，因為你跟蹤了他，他接觸你之後，回到指揮部上班了，對不對？」

人販子眼中閃動著驚慌，他大吼道：「你們什麼都知道，還這麼搞我，故意耍我？」

「不，是你太蠢了。」季安道：「我之前說的那些話根本都是廢話，換成任何一個人做壞事，只要不想暴露自己都會那麼干！

單向接觸，不讓對方找到自己，把自己捂得嚴嚴實實，不讓對方猜出自己的身份，還有夜晚，那時最好的保護色。」

人販子這才恍然大悟，他被季安套路了，季安先放出他知道的話，擾亂了他的心神，再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他心裡一定會動搖，這是心理戰術。

「那麼他又是怎麼猜出來的？」人販子不死心問。

「很簡單，這樣的前提下，你應該對那個人的身份一無所知，可是你卻一口咬定，並且很堅定，那就說明，你真的知道對方的身份，但是對方一定不可能告訴你，只剩下一種可能，你跟蹤了對方親眼看見了。」

季安層層推理，邏輯縝密，「至於我們會猜指揮部，是因為你的表現。

你表現的太明顯了，好像那個人的身份就是你的保命底牌。什麼樣的身份才能讓你有這樣的底氣，一定是那個人的身份有很大的問題，能讓京市基地從內部被摧毀，這樣的身份唯有內部人員，最接近決策中心的地方，就只有指揮部。」

人販子不吱聲了，這一刻他是服氣精神系異能者的，腦力異能者的大腦真的跟他們不在一個維度上，一點點的蛛絲馬跡，他們就能抽絲剝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