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生存受到威脅,長期的擔驚受怕, 使得聖城眾人整體都陷入了低迷的氛圍,眾人的眼神茫然又深沉。街道上的花又開了,但是無人有閒心欣賞。
前往神廟祈福的人越來越多,除了晚上, 落依山每日都呆在神廟, 坐在神台上為眾人祈福。但近日, 若是細看也會發現高台上的神明臉上有一絲焦慮和憂愁。距離獸潮過去了半個月, 岑朝來一直沒有醒來的跡象。
落依山坐在神台之上,看著眾人悲苦的面龐,心裡生出憐憫和苦恨。他並不是什麼超脫之人,他宣傳的教義和聖城統治脫不開聯繫。他清楚的知道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活著, 為美好的生活奮鬥,但是再三受到波折,美好的畫面在眼前坍塌,願景遲遲不能實現, 努力的成果一直受到打擊破壞。
越是亂,落依山越要吸引更多人的信仰,穩定大家的精神狀態。落依山比之前更加的繁忙。
岑朝來陷入了昏迷, 修為受損,千相冊也打不開,信得過的幾個人都被封印在千相冊之中,落依山找不到人商量。沒有岑朝來的指點和引導,落依山步履維艱,每落實一個決定或者做出一個改變,他都繃緊了呼吸,不求有超絕的效果,但祈禱不要出差錯。
落依山從神台上下來,他赤著腳走在連廊上,紅色的衣擺在地面拖動。格萊稍微加快了速度,在他身側小聲道:「回去休息一會兒,布施和揚善的事情等會兒讓周一他們去做。」
落依山搖頭,格萊道:「聖子的狀態很差,如果聖子一直這麼頹靡,大家只會更加的驚惶不安。」落依山聞言思考了一下之後進入後殿休息。
他坐在沙發上,上面的茶几上還放著亂七八糟的計劃書,還有岑朝來離開時來不及整理好的文件。零食之類的都塞到了桌子底下無人光顧。他呆呆的看著天花板,「現在幾點了?」
格萊知曉他想做什麼,「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您先吃點東西休息一會兒吧,休息好了再去莊園吧。」
落依山牽掛著岑朝來,根本吃不下,睡夢中都是岑朝來浴血倒下的背影。他搖搖頭,坐在地毯上盤著腿專注的看起來計劃書。
格萊站在一側,餘光留意著落依山的動靜,隨時準備伺候。
落依山將自己能夠處理的事情一一仔細的處理,猶豫不決的找人商量,難以定奪的諮詢甲一他們的意見。玩弄政權的人看待問題時站的高度更高,看的角度更廣。
很多時候,甲一等人給的意見都很不錯。但是落依山私心的認為,沒有誰思考和解決問題時有岑朝來的魄力和魅力。岑朝來哪怕處理棘手的問題,破解之後也會留意之後三步怎麼走,甲一等人則是側重讓這個問題平穩的解決。
落依山放下筆,一直思考的事情真的很不適合他。落依山感覺腦袋要炸了。
格萊有些緊張,「聖子是不是病了?找李醫生來檢查一下吧。」他擔心巫主醒來之後問責,若是失職,在巫主那裡也不好交代。
落依山站起來,他對自己什麼德性很清楚,就是抗拒思考,大腦缺氧,腦子轉動一下就好像拿著木鋸在切割石塊,極度的不適。「我吹吹風就好了。」
落依山坐在門口的台階上,落依山用腳碾壓著草地,眼神空白,發呆著不知道在想什麼。落依山從怔愣中醒來,看著天空,心口好像有一顆重石壓著。
落依山在夜色沉沉中抵達莊園,他急著來看岑朝來,身上的衣服也沒有更換。甲一看著他赤腳踩在地面上,「聖子請稍等,我讓人背您進去吧。」
落依山尷尬的擺手,「不用,我走進去吧。」他往前急速的走了幾步,腳腕上的銀鈴輕響。當初格萊為他設計聖子不染塵埃的形象只是為了拉開他與眾人的距離,提升他的地位。各部門高級主管都知情,現在被甲一拿出來慎重對待,落依山覺得有些尷尬,就好像雙方都心知肚明你是騙子,但是你還要裝模作樣尬騙。
落依山進了主臥,甲一等人站在外面靜謐的等待著。他看了一眼格萊,態度不如面對聖子時的恭敬,居高臨下的吩咐格萊去樓下候著。格萊也十分恭維的行禮後退,退到樓梯口才轉身下樓。
落依山坐在床沿俯視著岑朝來,岑朝來還是維持著之前的模樣沒有任何的變化。暖黃色的燈光並沒有使岑朝來臉部線條更加的柔和,他的鼻樑很高,鼻骨微微的凸起。
落依山用食指摸他那處凸起的鼻骨,沉重的手環滑到腕骨砸在岑朝來的鼻尖上。落依山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看他的鼻尖,伸手給他揉了揉。
「八年了。」落依山看著岑朝來的臉,從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已經整整八年,從他們相遇以來,岑朝來除了身上的傷疤越來越多,白髮越來越多,但面容和體型幾乎沒有變化。
而落依山倚靠著岑朝來,無憂無慮生活富足,每每看到鏡子裡的自己,也並無多大的變化,眼神雖然沉澱了不少,但還是純真,面貌幾乎沒有變化,皮膚細膩白皙,手腳滑嫩。和這個世界的人比起來,他的外表格外的與眾不同他看不到岑朝來的老去,也感知不到自己的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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