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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利的臉色鐵青,看著面前蟲一臉八卦的樣子,他開始後悔自己的魯莽,在一把搶過對方手裡的名單後,傑利氣急敗壞地大步朝著門口離去。

*

「你是不是瘋了,虞晏!用阿朗索的醜聞威脅他?你還想不想回倫德斯家族了?阿朗索找到機會絕對會撕了你的!」

虞晏被系統的這聲尖叫吵得腦仁一抽,系統的嚷嚷聲大有他不回應就要一直吵下去的架勢。

虞晏接過監管遞來的項圈之後,將那個黑色的定位器扣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隨著「啪嗒」一聲輕響,項圈嚴絲合縫地貼合在了頸部,那種被束縛的熟悉感讓虞晏的心情不是很好。

「為什麼要回倫德斯,再讓克瓦倫毒一次嗎?」

「那你也不能直接和阿朗索撕破臉,以利亞的這個雌蟲兄長向來心胸狹窄,你拿他和亞雌的事威脅他,他絕對不會放過你。」

虞晏活動了一下脖子上的頸圈,將它調整到了一個相對舒適的角度,這才舒了一口氣,不急不緩地說道。

「就算我不威脅他,他也遲早會要了以利亞的命,阿朗索沒辦法對背叛了雄父的克瓦倫做什麼,但他那性格可從未打算放過以利亞。」

系統想要再爭辯什麼,但聲音卻驀地一頓。

「你想讓克瓦倫和阿朗索對上?虞晏...你要知道,一個私生子不可能比得上倫德斯家族的正牌繼承者,克瓦倫不可能會選你。」漸漸的,系統的聲音平靜了些,但還是帶著極為濃烈的情緒。

虞晏沒有回答他,只是抬頭看向了前方的景象。

浩浩蕩蕩的隊伍如長蛇般盤踞在輝煌的古牆底部,頭戴銀盔的衛士依次登上了一艘巨大無比的巨艦,長袍的年輕雌蟲聚在一起,注視著那艘艦艇的大門緩緩合上。

隨著一聲悠遠又空靈的號角聲,被拱衛其間的巨艦緩緩升空,無論是神官還是軍雌,不約而同地將手伸至胸口朝著艦艇離去的方向微微彎腰。

廣場寂靜無聲,所有的蟲族都低下了頭,虞晏在隊伍的最末端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天幕的盡頭裂開一條大縫,飛艦像是滑入大海的水滴,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

「克瓦倫是不可能選我,但他一定會選達倫,只要我與達倫之間還存在著紐帶,他就一定不會放棄,就像你說的...」

厚重的雲層飛過了太陽,陽光宛若油布般籠在末尾面色激動的亞雌隊伍中,在一片興奮地低語聲中,虞晏垂下眼睫,伸手鬆了松頸上的頸圈,輕飄飄地說完了最後一句話。

「雄蟲對於蟲族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

米歇爾看著前方大步從廊道離開的愷撒,有些遲疑地開口。

「殿下...柏溫閣下就在旁邊的休息室內,按道理您應該去見見他。」

「不見。」在走下艦艇的瞬間,金髮雌蟲伸手捏碎了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抑制器,撲面而來的高等級腺素讓跟在後面的米歇爾後退了幾步。

「柏溫殿下的侍衛官向您發送了見面申請,出於禮節與尊重,我們...」

米歇爾的話還沒說完,就見愷撒停下了腳步,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行啊,那走吧。」

米歇爾愣了片刻,對於面前這位殿下難得的配合有些意外的不適應。

他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抑制器碎片,想了想還是將自己脖子上的抑制器摘了下來,朝著愷撒走了過去。

面見閣下時佩戴抑制器是基本的禮節,由於大多數雄蟲體內的激素水平不穩定,強烈的雌蟲腺素極有可能會引起雄蟲的病發症,故而出於這個考量,神殿頒布的條例里特別規定了這一條。

見愷撒順從地接過抑制器,他的心下不由鬆了一口氣。但這口氣還沒喘勻,米歇爾就見自家殿下手指一用力,那截脆弱的抑制器頓時化作了齏粉。

「帶一路的狗鏈我已經夠給他面子了吧,要真想見我那就這麼見吧。」愷撒張開手,任由帶著腥味的風將黑色的塵埃吹散在空中。

他眯著眼打量著臉色難看的米歇爾,輕輕拍了拍手,一言不發地轉身跳下了船舷,朝著記憶中的路線走了過去。

留在原地的米歇爾深吸了一口氣,在平復了自己這個月內第二十五次想辭職遠調的想法後,打開通訊器對那位侍衛官發送了道歉信,隨後沉著臉也走下了樓梯,朝著愷撒遠去的方向追去。

「阿爾加農」是地下城最大的一間酒館,紅燈綠瓦與機械設備相互雜糅。作為一個不倫不類的酒館,它卻容納了不少的蟲族,從獵者協會的傭兵到燈街過來碰運氣的亞雌,只要支付十五枚星幣,誰都可以在離開時,至少帶走一杯辛辣的波爾加日落。

店主蘭伯特是一隻瞎了右眼的雌蟲,偶爾會在沉默日裡出沒在酒館最裡間的包房。

畢竟對於地下城而言,沉默日當天意味著「禁言」,聖頌覆蓋了全城的任何一片領土,在外的蟲族只能在歌聲下保持噤聲,以表對於神明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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