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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他們學會了偽裝。

愷撒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進入育巢時的畫面,蟲族最為原始的器官碰撞在一起,耳邊或高或低的聲音已經絲毫找不出來理智來過的痕跡。

肉紅色的軟體牆壁仿佛是一顆碩大的子宮,它剝去了附加在蟲族身上的每一層外殼,露出裡面血淋淋的胎衣。

它看著昨日才見過的那名中將,對方是松刺蜂族中近年來最為出色的一名後裔,不到四十的年紀就已經爬上了第一軍的中高層。

他曾經攬著愷撒的肩,在漫天的風沙中吞下了喉間滾動的威士忌,唇角的疤痕隨被雌蟲誇張的大笑扯的有些變形。

「嘿,上將,您也應該喝一點。科爾多的風真是吹的我的手都鈍了,我能用尾刺洞穿那隻異獸的心臟可全靠這些好東西。」

那條被軍雌誇耀在嘴邊的尾刺此時卻是略顯激動地剮蹭著地面,染上了一層灰撲撲的顏色。

軍雌那張向來大大咧咧的陽光面容被欲望所覆蓋,變得麻木、迷亂。

雄蟲和雌蟲之間的互動像是一場以死為目的的搏鬥,兩具軀體上布滿了或是曖昧,或是青紫的傷痕。

愷撒覺得育巢里的聲音遠遠比科爾多的罡風還要刺耳難聽,他提步想走,站在他身旁的白袍雌蟲卻是輕輕拉住了他的手。

「您應該為他感到高興,殿下。埃里克中將此後很長一段時間不會再為頻繁的暴動期煩惱了,幸運的話,或許他還會擁有一顆可愛的蟲蛋不是嗎?」

安謝爾露出了一個再為和善不過的笑,目露滿足地看著痴.纏在一起的蟲族。

「這是育巢存在的意義,您將來如果還是不想與閣下們締結婚約,這裡的大門將隨時為您敞開。」

面對安謝爾惡意十足的挑釁,愷撒用拳頭轟碎了那隻雌蟲的半張臉。

臨走的前一刻,在混著血腥味的糜.爛甜味中,他聽到了安謝爾帶著幾分繾綣的溫柔低笑。

「我相信會有這一天的,殿下,您會明白我們存在的意義。」

愷撒望著面前那張模糊不清的臉,他好像又看到了那間巨大如同蠱蟲般的育巢。

那扇猩紅色的大門微微敞開,似乎在邀請著他套上名為本能的環鎖,心甘情願地走進那間充滿糜爛的內室。

他躁動的心像是被突兀地澆上了一盆冷水,殺意像是春日裡瘋長的野草,密密麻麻地占滿了他心間的每一個角落,催生著那隻怪物將獠牙抵上了身前青年的喉嚨,只待對方觸碰他的那刻咬斷他的生機。

但是..

沒有預想之中的侵略,也沒有驟然襲來的快.感,更沒有一切可能發生的深層接觸。

什麼都沒有發生。

愷撒的手在將虞宴的側頸抓出幾道血痕的瞬間,他的脖頸後泛起了陣酥酥麻麻的癢意,似乎有一隻輕柔的手輕輕解開了他大腦中纏成一團的亂麻,慢條斯理地一點點帶回了他的理智。

痛苦與幾欲焚身的烈火被輕柔地撫平,那隻安撫著他尾翅的手漸漸上移,划過了他鬢角的發,緩緩蓋住了他的雙眼。

視線徹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聽見了青年那句若有若無的低語。

「睡個好覺吧,殿下。」

在那一瞬間,那間如鬼魂般纏繞了愷撒前半生的巨大育巢..土崩瓦解。

*

系統:...

「看我幹嘛,把你兌的止血劑給我。」

虞宴瞥了系統一眼,又撕了一塊愷撒袖子上的衣料,纏在了手腕上。

對方身上的衣料要比虞宴自己身上穿的作戰服好撕,轉眼間的功夫,愷撒身上那間略顯酷炫的黑色緊身服就已經被虞宴撕成了單袖,而雌蟲則在座位上渾然不知地沉沉睡著。

虞宴將左手腕顫著的布條咬著一拽,讓它纏得更緊實了些,這才堪堪止住了還在源源不斷往外流的血液。

做完這一切,他的面色已經白得有些嚇人,見系統還在旁邊發呆,虞晏這才伸出手彈了彈那個愣在半空的藍色光點,將它彈到了旁邊的顯示屏上。

系統原本腦子就被氣得嗡嗡直叫,被虞宴這麼一彈更是腦袋陷入了短路。

一時也不顧虞宴聽了會有什麼反應,直接嚷嚷了起來。

「虞宴你是不是腦子被軍艦炸壞了!你有多少血能餵他!我回來晚點你就要死了,你知不知道!我怎麼辦,我的任務..」

「你晚點來會發生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再晚點給我止血劑,我可能就真死了。」

虞宴出聲打斷了他,揚起一張蒼白不似活人的臉,病怏怏地看著系統直笑。

撞邪了,它遇到這個宿主一定是撞邪了!

除了撞邪還有第二種可能嗎!誰有他這麼會折騰!

系統一邊將商店裡好不容易找出來的止血劑拿出來甩給虞宴,一邊嘴裡還是不停地嘀嘀咕咕著。

「真不知道你彆扭個什麼勁..明明是你情我願的事情,我瞧著愷撒也挺樂意的,你到還彆扭上了..怎麼沒流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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