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殿下這是剛砍完異獸就馬不停蹄地來砍我們了嗎?」
梅菲斯意有所指地頂了一句,裝模做樣地嘆了口氣,惹得旁邊站著的查理白了他一眼。
「奧朗格他們如何了。」
安謝爾朝後揚了揚手,示意後面的兩人閉嘴,這才問起了正在準備進入蝶變期的那幾隻雄蟲的情況。
工作蟲被他這麼一提醒才想起了最要緊的問題,不由有些懊惱,臉色通紅地回道。
「閣下們已經先行進入應急處理室了,就是精神力有些不穩,已經有神官去安撫了。」
安謝爾點了點頭,朝著身後跟著的兩位九翅官吩咐道。
「巴布爾和查理先去看看閣下們的情況,至於殿下那裡,我會去處理。」
沒有得到指令的梅菲斯反應過來了對自己的安排,他沒辦法反抗安謝爾的指令,但一想到一會要見到的蟲,太陽穴又是嗡嗡跳了起來。
儘管事先有了心理準備,但稍後在蝶變室里見到的一幕,還是讓梅菲斯開始後悔。
剛才...他怎麼就沒有心一橫和安謝爾說自己也要去應急處理室。
他就說,他和愷撒·蒙戈爾這個傢伙天生犯沖!
*
「裡面那破藥水為什麼沒有加滿?給他加滿。」
「殿下..營養液使用是有定額的,我們沒有權限...」
「加滿了會有副作用嗎?」
「..理論上不會..」
前不久才在愷撒手下討了口氣的工作蟲冷汗淋漓地回答著問題,他小心翼翼地將手裡的控制器往後面藏了藏,垂下頭試圖躲開對方的視線。
在看到虞宴身上的紅斑好轉了不少之後,雌蟲的脾氣肉眼可見地平復了一些。
這也是工作蟲現在敢和他玩心眼的依仗,但凡是剛才進門就弄昏了一地軍雌的愷撒,就算給工作蟲十個膽子,他也沒有那個虎口拔牙的想法。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原本靠在儀器邊的軍雌只是抬頭掃了他一眼,下一秒就消失在了原地。
而工作蟲還是避無可避地再一次被從地上掐著脖子拎了起來,那道魔鬼似的聲音陰魂不散地又響了起來。
「怕什麼,和你頭上那群廢物打過招呼了,他們不能對你怎麼樣。」
愷撒的手指用力收緊,直到見著工作蟲翻起了白眼,這才鬆開了些。
在他緩神的功夫,雌蟲的語氣卻是突然輕了下來。
「這裡面躺著的也是雄蟲,他要是出事你怕是更慘,或者,你換個角度想想。」
「你是想現在被我弄死,還是瞞下來,將這一切都推到我身上,說不準..」
他吹了聲口哨,無賴似地笑了聲。
「你就能活了。」
他做事從來不後悔,不後悔在雄父面前殺死那隻異獸換了對方十多年的白眼,也從不後悔和蒙托做交易,從而任由神殿那群傻逼往自己身上動鞭子。
在他的邏輯里,做了就是做了,沒什麼後悔不後悔一說,有這個唧唧歪歪的功夫,還不如被異獸扇幾巴掌,估計就老實了。
但是在今天,愷撒卻是頭一次開始品嘗到後悔是什麼滋味。
他想,如果在生理課上的時候自己豎一隻耳朵,聽一嘴。
是不是就不會在對方吐了自己一臉血的時候只能發呆,是不是就不會浪費時間從面前這個白痴嘴裡套話...
他曾經說過無數次想要弄死這隻亞雌,但是真的等到對方氣若遊絲地在自己面前倒下的時候,他的大腦卻是空白一片。
沒有想像中的喜悅,更沒有所謂的暢快。
名為後悔的情感如同沼澤里的藤蔓,一點一點地爬上了愷撒正在不正常鼓動的心臟,密密麻麻地將那裡纏成了一團,攥出了縷縷粘稠的血漿。
不想讓他死。
他喜歡那副總是摻著些假的笑,也喜歡那根裹著蜜的舌頭,更喜歡那雙裡面盛著自己的藍色眼睛。
他想..他喜歡這個傢伙,從頭髮絲到手指縫。
所以,他不想讓他死。
愷撒記不清回來的路上到底經歷了什麼,他只記得對方身上那如同苔蘚般密密麻麻的紅斑,而那東西他只有在柏溫身上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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