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宴像是剛睡醒的樣子,他攏了攏灰色的絲綢睡袍,似乎對見到馬加比還在這裡也很驚訝。
這回沒等對方說話,馬加比卻是有些遲疑地率先出聲了。
「抱歉,閣下,我需要先將這件事先稟告給庭長先生,之後再..」
他沒有說下去,但意思已經不言自明。
「是要反悔嗎?」
「不是的,閣下,這件事庭長先生必須先..」
在接觸到對方微笑看過來的目光時,馬加比不自覺地噤了聲。
他預料到了雄蟲的態度,可無論對方一會要怎麼發作他,自己都必須堅持下來。
但讓馬加比沒想到的是,虞晏沒有露出絲毫不滿的神態。
他只是靠在門框上,額前的碎發自然的垂在胸前,語氣依舊隨和,只問了馬加比一句話。
「你是我的神官還是安謝爾的?」
大腦里似乎有什麼機關發出了「咔噠」的輕響,兩個念頭來回撕扯著他的大腦。
這道是或否的簡單問題,卻給這位對任何事都遊刃有餘的神官帶來了極大的困擾,他的嘴張開又合上,話到了嘴邊卻又遲遲不開口。
虞晏望著他,擎著那抹笑,沒有催促也沒有不耐。
「我...當然是您的神官。」
說完這句話的瞬間,馬加比的身子便矮了下來,胸口的大石像是被挪開,但他的狀態卻依舊不怎麼樂觀。
「我沒有不讓你匯報,只不過是順序顛倒一下而已。」
他猛地抬頭看向依舊倚在那裡的雄蟲,而對方仍舊笑盈盈地看著他。
*
「抱歉,殿下,我還是不贊同您的這項提案。」
弗朗斯摘下自己的眼鏡放在了置物架上,衰弱期帶來的症狀讓這位精神矍鑠的聯盟軍元帥看起來越發的消瘦,連帶著眼神里的光芒都暗淡下去了幾分。
對面的雌蟲卻並沒有回話,只是盯著左手不停地看著什麼,心情看起來很好。
「你在聽嗎,愷撒?」
弗朗斯的面色冷了下來,語氣也變得嚴肅了些。
他順著愷撒的目光隨意地瞥了過去,但這一眼卻讓他眼睛一豎,不顧禮儀的一把抓住了愷撒的手。
「這怎麼回事?」
儘管對於愷撒來說,相較於蒙托,弗朗斯這個陪伴了他整個童年的元帥更像是他的雌父。
但即使是弗朗斯,愷撒依舊在被抓住手的時候本能地放出了精神力威懾。
他打開了弗朗斯那隻布滿褶皺的手,面色淡淡地反問道。
「有問題嗎?」
「你...僭斗時留下來的?陛下他...等等,你這中間的是什麼玩意?」
不知是什麼原因,愷撒的左手尾指處的皮肉被削得過於乾淨了些,幾乎只有一截慘白色的骨頭。
弗朗斯細看才發現...那截骨頭外圈還套著一截藍色的東西。
他可以感受到對方特意在用精神力延緩那處的皮肉生長,這是很奇怪的一個舉動。
雌蟲的肢體重造能力快的驚人,按理說這處傷口根本不會在愷撒身上停留太久,可是偏偏那裡的恢復速度極慢。
新生長的皮肉像是爬山虎般一點點攀上了那圈藍色的環狀物體,簡直就像是...
特意讓那東西長進肉里一樣。
弗朗斯古怪地望過去,還想要開口卻被愷撒雲淡風輕地轉移了話題。
「和那沒關係,說說看,你為什麼不同意我的提議。」
愷撒將手放了下來,隨手扯過弗朗斯書案上的一疊東西翻了翻,眉頭就皺了起來。
「倫德斯家給你發邀請函幹什麼?他家一個雄子都沒有,一群雌蟲聚在一起干喝茶嗎?」
弗朗斯疲憊地揉了揉額頭,糾正道。
「殿下,我說過了,您應該學會注意言行,也不可以隨意拿閣下們的事情取笑。」
愷撒挑了挑眉,不以為然地將那疊東西甩了回去,翹著腿就又靠回了椅背上,端是一副沒臉沒皮的樣子。
弗朗斯早就習慣了他這副德行,眼神還是不自覺地往他放下去的左手掃了一眼,片刻後才清清嗓子轉回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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