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舉,分明是向死求生。
自己對寶物沒有貪婪之心,只需要看到對方的屍首。
一面防止火甲蜥冒出來偷襲,一面用指尖描摹水底景象,才不到十呼吸,牧封川探出的手臂陡然落空,摸到一條新的水道。
他一頓,沒有直接進入,先探查了這條水道寬窄,一個長條狀物體被水流推攘著撞了上來,牧封川一把抓住,接著,觸電般甩開。
應該是牧封雲的左手臂,牧封川極為冷靜,看來這條通道擠一個成年人有些勉強,自己少年體型,沒問題。
沉默片刻,他繼續摸索,確定了心中想法。
帶著那條殘臂,牧封川浮上水面,打量兩眼,又扔回水中。
暖洋洋的太陽照在身上,哪怕全身濕透也不冷,牧封川卻不禁打了個寒顫。
「真不一樣了啊……」他苦笑一聲,嘆息著,補充袋子裡的空氣,一頭扎進水裡。
這次牧封川行動乾脆利落,沿著水中通道,游魚般飛速前行。
水流和緩,水下幽暗無光,他只能根據手指的觸感判斷方向。
還好,和他所想一樣,水道不長,甚至不需要氧氣袋補充,已穿過通道,來到一個地下溶洞。
從水中站起,牧封川打量著眼前溶洞,溶洞大約十多平米,高不到兩米,牆壁上不知是什麼,發出微微綠光,讓他得以看清此地全貌。
潔白瑩潤的鐘乳石把溶洞分隔成小片小片區域,牧封川耳朵一動,聽到了細微的咀嚼聲,心頭一緊,他提著劍,慢慢朝傳來動靜處靠近。
咀嚼聲停止了,牧封川的呼吸也近乎暫停,耳邊是潺潺水聲,暗河深度從他的半腰,逐漸抬高到腳腕,他轉過一個巨大的鐘乳石,正對上一雙血色瞳孔。
來不及思考,抬手刺出,金石相擊聲響起,剛才還在五步外的火甲蜥已至面前!
牧封川不退反進,又是一劍,刺耳的噪音中,火甲蜥憤怒嘶叫。
果然,這裡環境對它極其不利!
牧封川當機立斷,全力殺去,和之前與牧封雲戰鬥時相比,這隻火甲蜥速度最少慢了三成,還會越來越慢,正是報仇的最好時機!
刀殺人不是刀的錯,可若是能斷了那把刀,豈不是更加快意!
一股豪情從心底衝起,解決這把刀,自己與原身因果徹底結清!
牧封川雙眸閃閃發亮,其中涌動著他渴望已久的東西,現在,眼前的火甲蜥對他來說已經不再是危險,而是通往新生活的攔路石。
幽暗的地底,一人一獸激烈纏鬥,咔嚓一聲,劍鋒刺入火甲蜥腰腹下方五寸,那是火甲蜥全身唯一的軟鱗。
牧封川左手手腕卡在火甲蜥口中,膝蓋頂住尾巴,死死壓著掙扎不休的獵物,不斷用力。
劍柄一攪,身下力道漸小,直到徹底消失。
又等了一會兒,確定身下已無任何動靜,他鬆開手,大口大口喘氣,胸腔好似被火焰焚燒過。
拔出手腕,解開布帶,裡面的皮護腕上多了四排密密麻麻的小洞,最深的幾個,直接洞穿,在腕上留下數個孔洞。
「還好,沒噴火。」
他小腿肚發軟,甩開火甲蜥,踉蹌走到一旁,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側過臉,牧封雲就倒在一米外,借著幽暗的螢光,牧封川看到對方漆黑的面容,鼻尖聞到了蛋白質燒焦的香氣。
一股酸苦陡然從胃部反涌而上,牧封川連忙後退,大口呼吸,冰冷濕潤的空氣幫他壓下心中不適。
他別過臉,又緩了緩,才漸漸覺得有了些力氣。
再次看向牧封雲,牧封川搖搖頭,嘆息道:「多虧了你,要是沒你,就算知道火甲蜥的弱點,估計我也殺不了它。」
怪不得牧老頭讓他少打單挑的主意,這次,他完全是熱血上頭,又正好天時地利人和,否則,落得上次那樣一身傷都算運氣好。
親身經歷,與通過記憶感受,還是有很大不同。
只要看到牧封雲的慘狀便知,普通人在面對妖獸法術時,是多麼無力。
歇了一會兒,牧封川回到牧封雲身旁,僵著臉把他的屍體挪開。
就在屍體下方,一個碗口大小的坑露出,裡面蓄了淺淺一汪紅色液體,紅得盪人心神。
這是什麼?
牧封川呼吸一滯。
第一眼,他還以為是牧封雲身上流出的血剛好匯在一個坑洞中,可仔細看,他便發現,這東西絕不是血,沒有誰的血會有那樣大的吸引力,讓他恨不得立刻俯身,一口吞下。
他艱難挪開目光,看了一眼火甲蜥,心頭微微鎮定。
溶洞不大,如果這就是火甲蜥一直看守的東西,貌似說得過去。
牧封雲倒在上面,似乎更印證了他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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