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對方剛才「異星降世」四個大字終究留在了他心裡,要不是沉得住氣,他早就掐著對方脖子,讓對方全給他交代清楚。
如果自己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秘密被戳穿……牧封川不清楚會釀成多大的風暴,甚至無法肯定,曾經保護自己的力量,是否會調轉槍頭。
他眼眸一暗,心裡急得上火,面上卻紋絲不動,並不積極問命數相關,而是從老道士本身入手。
或許是覺得連師門都說了,其他沒什麼隱藏必要,老道士三言兩語交代了自己情況。
老道名甄少乾,原本在指玄山修行,因封山之故,被遣下山。指玄派弟子修行的法門說是玄奇,實際上在世俗打滾還比不上一些普通功法。
「為自己卜卦,趨吉避凶無妨,若是任意泄露天機,更改他人命數,那人造成的後果,也皆要由我們承擔一部分,你說,這樣一來,我還哪敢給別人算命,叫他們預料禍福。」
「所以就用騙的,是吧。」牧封川淡淡一句,極其嘲諷。
然甄少乾大約是混久了,早邁過心裡那道坎,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他還振振有詞道:「我也是為了他們好,人生在世,若事事都料得先機,還有什麼意思,無知是福呢!」
牧封川聞言,挑眉不語,要是當真如此,甄少乾還日日給自己算什麼?
不直接封了卦盤,改修其他?
他嘴裡話,牧封川頂多相信一半。
當慣騙子的人,就是沒有目的,也也習慣性在話語中摻雜謊言。
況且,他所言的指玄派也與牧封川了解的有些許不同,要是指玄派功法當真沒用至此,還怎麼坐穩五大派位置?弟子也早被人擄走,成為活體卦盤了。
故他只把甄少乾說過的話記在心裡,等後面說正事時,如有矛盾之處,再行質疑。
談得差不多,牧封川覺得,也到了該入正題之時。
他半闔上眼,遮住眸中神色,以免待會兒聽到驚人之語,泄露不願被人發覺的情緒。
「你說我命格有異,是為何故?」
昏暗的室內,些許明光從窗格外射入,卻只在離牆丈許處駐足,任憑其他區域依舊藏在陰影之中。
修士視力良好,即便沒有明珠,此刻室內之景在牧封川眼中依舊是纖毫畢現,然或許是心態原因,再清晰的視野,在他眼裡,也似乎籠罩了一層濃厚的陰霾。
甄少乾或是從牧封川語氣中聽出來什麼,神情一凝,態度比方才鄭重許多。
他道:「你在外面遇到的那個道友,雖是我幫手,卻也不是胡亂瞎說,從你八字看,你此前的確多災多難,且異星入命,孤親寡緣,雖有一飛沖天之象,可多半是為他人做嫁衣,難得善終。」
說完批命,他看向牧封川。
牧封川眼皮都不帶眨,張嘴道:「哦。」
「哦」是什麼意思?
甄少乾直愣愣盯著牧封川,想是完全沒料到,對方聽了那樣一番話,居然一點兒反應都無。
他急道:「這次我是說真的,沒騙你,要是命好無需轉運,我也沒法把人唬得心神恍惚,進我這店鋪啊——」
「我知道,你繼續說。」牧封川抬起一隻手掌。
瞧甄少乾一副失魂落魄,好似得了批命的是他自己的模樣,牧封川心裡啞然失笑。
他自然不是不信,也不是不怕,可剛經過一回嚇,加上用來算命的八字也並非屬於他,而是原主。
自己取代原主,原主的命運也勉強應了甄少乾那幾句話,所謂「為他人做嫁衣」、「難得善終」這種結局,已經無法激起牧封川情緒。
除非甄少乾能指定批語是他的未來,與這句身體的原主無關。
不過,看甄少乾的樣子,似乎「異星」並非他想的那樣,牧封川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不免遺憾,大概他是無法擺脫原主幹擾,完完全全為自己算一次了。
既然不會被戳穿來歷,牧封川便直接問道:「你說異星入命,是什麼意思?」
甄少乾一愣,道:「你命宮星曜非十四主星任何一星,十八年前,有一異星臨世,正合你生辰八字,當以此星入主命宮。異星不在天數之中,由此你也會命途多舛,不受定數限制。」
「此界於你如網,若能掙脫,則化繭成蝶,如若不能,身死道消!」
甄少乾說得嚴重,牧封川卻是一笑,道:「你這些話,放在修真界任何一人身上,大約也能說得過去。」
「我——」
「算了,你說了這麼些,有辦法沒?」
牧封川點點門外,意思是外面掛著的「偷天換日欺命改運」的招牌,如果只是上面那些套話,說實在的,他自己都能編出一堆來,這不和上輩子那些星座算命差不多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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