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相年扶著護欄,輕輕一笑:「你覺得是,那就是吧。」
牧封川仔細掃視他的神情,眨了眨眼:「他不是會受威脅的人,弟子沒了可以再收,歸元宗要是沒了,就算他是真人,恐怕也會變成喪家之犬,以他的腦子,不會想不到後果。」
所以,綁他幹嘛呢,除了激怒晏璋,根本達不成目的。
牧封川拼命暗示,他倒不是奢望晉相年被說動後能立刻放他走,而是期望綁匪勒索失敗後,別惱羞成怒撕票,留他一條性命。
既然說對他有好感,那麼給個保證,不難吧。
在他灼灼目光注視下,晉相年點了點頭:「沒錯,確實如此。」
「不過,」晉相年緊接著就道,「你不一樣。」
他蘊含深意的目光射過來,牧封川心中「咯噔」一下,面上卻露出迷茫之色:「你太看得起我了,雖說我是他唯一的弟子,但他才五百餘歲,哪怕我這樣的弟子百年一遇,他也等得起,總不至於敵過他自己的名譽安危。」
牧封川邊說邊嘆,眉宇間滿是失落,好似已經看到自己被放棄的未來。
下一刻,一雙手伸過來,將他的臉捧起。
牧封川瞳孔緊縮,當即露出警惕目光。
「不,你不明白……你根本不知道,你是他唯一的機會。」晉相年用指腹輕輕磨蹭手中肌膚,動作中透著一股珍視。
牧封川頭皮發麻,盯著對方雙眼,發現那雙原本溫和的眸子漸漸扭曲,狂喜、憎恨、得意,無數情緒在其中激盪,淹沒了本色,晉相年低低笑著,好似挖掘出寶物般的欣愉。
別這樣,正常點行不行。
牧封川被他笑得發慌。
他錯了,晏璋犯病算什麼,眼前才是真正的神經病!
他眼眸躲閃,很想大喊救命,可惜四周是一望無際的海水,沒有從天而降的救兵。
晉相年察覺了牧封川的驚懼,鬆開手,後退一步:「放心,我對歸元宗不感興趣。」
牧封川鬆了口氣,胡亂點頭,誰管你敢不敢興趣,別對我有興趣才是重點。
他轉頭望向海平面,渾身寫滿拒絕。
晉相年站了一會兒,低聲道:「你別生我氣,所有真相,我都會告訴你,你放心,他一定會來,到時候你就知道,誰才是真心為你好。」
牧封川目光閃爍,沒有動靜。
晉相年低低嘆了一聲,似乎有點兒失落,他轉過身,朝船艙內走,行到途中,停下,扭身道:「我明白,你現在對我誤解頗深,我說再多,你也聽不進去。不過我可以保證,等他死了,絕不為難你,你願意的話,甚至可以轉拜我為師,我也未曾收過弟子,定然會對你一心一意。」
牧封川身子似乎動了一下,目光依舊朝向大海。
晉相年不再多說,漸漸遠去。
他走後,牧封川死死盯著深邃如墨的海面,眼眸現出冰刀般尖銳的寒意。
呵,一個兩個,都拿他當傻子。
……
船隻漸漸駛入深海,牧封川也失去了看海的資格。
龐大的海獸們,似乎無比青睞這艘其貌不揚的海船,以至於不光船員,連晉相年都不得不偶爾出手,擊退來犯海獸。
牧封川作為一個失去靈力的修士,觀戰都沒有資格,船在海浪中搖成了遊樂園中的海盜船,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躺在床上,死死抓住床板,避免自己被拋飛出去。
那滋味太難受,故而下船時,明知外面滿是魔修,他居然也生出一股喜悅之情。
晉相年護在他身旁,一臉歉意:「航線太長,容易遭海獸侵擾,得先在島上修整一番,牧弟上島後,一定要跟緊我,魔修無法無天,我怕有那不長眼的傷了你。」
牧封川點頭答應。
以他目前情況,晉相年不說,他都不會撒手,要是沒死在大boss手中,反被小嘍囉要了命,那真是死了都咽不下這口氣。
兩人下船。
牧封川一瞧四周,港口來往修士甚多,不過皆身帶煞氣,穿著打扮與東洲修士迥異。
這便是西洲魔修嗎。
牧封川仔細觀察著街上的修士,即便靈力被封,境界還在,他依舊能看穿低於他境界修士的底細,可以看出,在魔修中,結丹期也是一道坎,來往的靈寂期魔修甚多,結丹期卻三三兩兩而已。
或許是他的視線太明顯,又或許是他的氣質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幾道惡意的目光從四周刺來,牧封川後背一緊,晉相年抬手攬住他的肩膀,淡淡朝四周瞥,當即,三個藏在人群中的魔修發出慘叫,捂臉倒地,翻來滾去,聲音如寒鴉般悽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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