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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理,要不是自己落入此地,顯見活不了多久,晏璋也不會將一切合盤托出。

他找來,大概是想兩個人所剩時間不多,總能親密無間走完最後一程。

牧封川實不知該如何說服他,扭轉其想法,索性自己行動,想在一起就跟上,不想就留下,儘管猜到晏璋多半會選擇依隨,真結果如他所料,還是有點美滋滋。

心情好,昨晚的氣便到此為止。

路上,牧封川一邊向晏璋打聽南洲風土人情,一邊問問東洲情形,兩人談笑風生,仿佛回到初見之時。

南洲與世隔絕,無外來文化入侵,代代都承前朝之制,即便五百年過去,許多東西都還是當時模樣,晏璋的經驗依舊不算落伍。

牧封川又問起東洲戰況,晏璋道:「任生教無魔修老祖坐鎮,我解決完他們,馳援明心觀,愁天宗損傷慘重,金棠派那邊,鶴鳴引來天劫,直接與蝕日宗老祖同歸於盡,還順帶送走不少魔修,現在他們三宗皆已退去。」

「鑄劍派呢,他們的對手應當是萬淵谷吧。」牧封川好奇。

晏璋搖了搖頭:「鑄劍派太遠,我等不急,明心觀應當會派人前去支援,即便不去,萬淵谷撤退路線就在明心觀與歸元宗門口,只要他們不想全軍覆沒,定要停止攻打,保存實力,撤回西洲。」

從表面戰況看,西洲此次出征可謂鎩羽而歸、一敗塗地,東洲大獲則全勝。

不過,東洲鶴鳴真人戰死,晏璋又來了南洲,相當於折了一半高端戰力,魔修入侵也不光針對各大宗門,沿途城池皆為所害,捲走無數資源,真算下來,頂多是兩敗俱傷。

牧封川感慨道:「你幫明心觀,是想他們照拂歸元宗吧。」

晏璋點頭:「我與掌門師兄說,我離開的事,暫時不要聲張,而今局勢混亂,金棠派也失了鶴鳴,恐又起波折,雖這一戰打出許多許多細作,宗門上下凝聚一心,可隨後外界定會虎視眈眈,不可忽視。」

歸元宗能坐穩而今位置,靠的是真人級別戰力延綿不絕,儘管相對其他二流宗門,在元嬰境修士數量上,也有壓倒性優勢,可終究沒有合體期真人橫壓一世的威力。

鶴鳴渡劫身隕,是眾目睽睽之下,無法遮掩,歸元宗卻不同。

牧封川嘆氣,他對金棠派並無好感,但聽到鶴鳴的結局,忽然就想到了晏璋身上:「你還想渡劫嗎?」

晏璋僵住,立時回想起昨晚待遇,一時不知怎的開口。

牧封川發現他腳步停下,疑惑扭頭看去。

晏璋仔細打量牧封川表情,見無慍怒跡象,方道:「而今想也無用。」

也就是說有用的話還是想嘍,牧封川在他直勾勾的盯梢中點點頭,不錯,孺子可教也,沒又拿謊話糊弄他。

兩人重新啟程,在林中穿行。

晏璋走在牧封川後方,舒了口氣,他看著前面的背影,忽然心中一動,問道:「你可曾恨我?」

「沒有。」牧封川毫不猶豫回答。

他頭也不回,只以一種困惑得好似局外人的語調道:「凡是修者,誰人不想飛升,只是我想不通,你是何時知道我能飛升這件事,總不會是收下我之後吧。」

要說之前,牧封川還不懂晏璋為何非要自己拜師,等他猜到晏璋的目的是飛升後,頓時明悟,感情是為此,然而他算了算時間,自己都是遇到那個老烏龜才知曉,晏璋是如何提前設局?

還是說,先頭晏璋對他確實真心實意,後面得知消息,才起了歹心?

可那樣說不通啊。

他們從相遇到拜師的整個過程,不細想,還能說是巧合,但一得知真相,前後串聯,立時能從中看出算計。

晏璋身形一頓,見牧封川沒轉身看他,穩步跟上。

樹林裡只有蟲鳴鳥叫的聲音。

牧封川伸手撥開擋路的枝葉,以略帶笑意的語氣,一回眸:「怎麼,不能告訴我?」

晏璋瞧見他似嗔似怒的神情,心下一松,低聲道:「並非如此,只是不知該如何說。」

他沒等牧封川繼續追問,徐徐道出自己夢中看到的未來。

牧封川本勻速前進,漸漸腳步放緩,聽到最後,直接停下,猛然轉身,立眉豎眼,一雙多情桃花眼硬生生瞪得殺意凜然。

晏璋忙道:「此事我無一句虛言,若是騙你,叫我——」

「我信!」牧封川揮手打斷他發誓,昂頭向上看,咬牙切齒,「賊老天,你是真坑我啊!哪有你這種,不給穿越者劇透,反而將劇情扔給反派!」

「還有你!」牧封川視線嗖的戳到晏璋身上,「知道未來了不起嗎?明不明白什麼叫因事制宜、隨機應變!你都說我和夢中的牧封川不同了,還把事情硬往我身上套,我要是沒來,你收的弟子就是晏相年,明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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