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鍛體完成,他也正式跨入分神境大門,只要再上一層,便是整個天極界都屈指可數的合體真人。
牧封川掰手指數了數自己修行的年月,神情恍惚,即便作為當事人,也感覺恍如夢寐。
只不過,因為源血緣故,他的分神境與正常修士有些不同。
正常修士分神,頂多分出數個比本體弱的神念,形態皆與原版元嬰一致,而他的分神,卻更接近晏相年的分神大軍版本。
牧封川初見時吃了一驚,還以為是他消化晏相年神念的後遺症,仔細探查,才確定,是源血帶來的改變,他丹田空間內,數不清的半透明分神形態各異,擠擠攘攘,近乎形成了一個小世界。
那即是他的分神,也是源血。
他倏然想起上輩子曾看過一些「身成一界」型主角,有所感悟,如若自己也將丹田擴大到一界大小,再以分神化生千萬,使其正真擁有靈智,大約也算身成一界吧。
可惜,那樣的未來還太久遠,即便飛升成仙,恐也難以達成。
牧封川只能暫且放下幻想,專注眼前。
他走出閉關的暗室,賈稻施已在門口急得轉圈,半年時間,他衰老得愈發厲害,簡直像是隨時都可以去見閻王爺。
隨著死亡一步步逼近,人的恐懼也會無限放大,牧封川總覺得,與半年前那個神棍相比,而今的賈稻施更沉鬱晦暗數分。
他瞧牧封川走近,眸中綻出一道精光:「怎麼樣,能不能感應到陣眼!」
牧封川進去前已和他說過,今次可完成淬鍊,因此也不怪他著急,只道:「大致有感,還需再等等,最好是等到月圓。」
今天是十一,離月圓還有四天,兩百年都等了,四天又算什麼。
賈稻施雙手握拳在胸前顫抖,只不住點頭,口中說著「好」字,牧封川瞧他激動模樣,一邊擔心他厥過去,一邊也頗為惻然。
憐憫之下,他沒告訴賈稻施,天極界的情況遠非表面那樣簡單,內里有著更深的黑暗籠罩在上空,就算他找到陣眼,解除大陣,能不能幫此界掙脫枷鎖,依舊難說。
不過,只要南洲大陣被破,靈氣湧入,賈稻施好歹能多活些日子,至於救世問題,到時候再說吧。
牧封川目送他離開,原想回屋休息,視線掃到一角,驀然停頓。腳步轉向,來到另一間客房前。
六個月,他們足足六個月沒有見面,若非還能感應到晏璋氣息,牧封川幾乎以為對方已經靜悄悄離開國師府,不辭而別。
自從兩人牽扯上,這般情況,還是頭一次。
他們有過分離更久的時候,但都不是如此次,能見卻不見。
牧封川矗立門前,抬起手,指節尚未碰到門面,門已豁然洞開。
他舉著手,怔怔注視晏璋,晏璋拉開門,目不轉睛與他對視。
院內空無一人,只有風吹彎雜草,發出窸窣響聲。
牧封川將手放下,晏璋卻率先開口:「不是要進來?」
他側身讓路,神情平靜,竟有種過去在無妄峰時的安詳自然。
牧封川不覺跨進門,身後,房門合上,房間頓時顯得昏暗狹窄,胸腔微窒。
他看著晏璋無比自然拉開凳子,倒上茶水,恍惚有種錯覺,他們不是半年沒見,而是半天。
難道修士的時間觀念,還能造成此種錯覺?
牧封川出神想著,等思緒迴轉,人已與晏璋面對面做好,手中也捧去了茶杯。
有點奇怪,不會是中了迷魂藥吧,喝了一口茶,他開始琢磨,上輩子那些謠傳的神藥,在天極界,會不會有對應的正版。
晏璋絲毫不受牧封川沉默干擾,仔細打量他兩眼,露出一個欣慰的笑:「竟然以至分神,當真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天極界最年輕真人的名頭,今後想是要落在你頭上了。」
牧封川胸口一股氣憋的慌,「噔」一下將茶杯重重擱在桌上:「人都還沒出去呢,現在慶功,未免太早了些。」
他瞪著晏璋,眼眸流露出自己都未察覺的委屈,晏璋眸光動搖,手指抬起,卻又瞬間想起什麼,半闔眼帘,輕聲道:「可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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