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掌風如泰山壓頂, 朝牧封川而來,只需一瞬, 就能將他拍得血肉混作一團。
千鈞一髮之際,被釘在牆上的晏璋擲出一物,正是由賈稻施手中得來的,那枚手指大小的玉片。
「登仙牌!你怎會有?!」信南上仙驚呼出聲,手上一頓,牧封川忙趁機翻滾,閃出巨掌範圍。
他匆忙朝玉片一瞧,見其仙氣縈繞,數行蠅頭小字的牌面閃爍, 當即眼眸亮起,心中大定, 成了!
信南上仙的手朝登仙牌抓去,然而他終究慢了一步,玉片在半空旋轉,眨眼化作一人高,繼而好似變門板, 要在虛空開出一扇門來。
然而,天極界已被大陣封鎖, 即便啟用登仙牌, 又如何能打開通往仙界的大門呢。
牧封川看著半空用不住搖晃震顫的玉片,卻勾起唇角。
果然,信南上仙見仙門不開, 愈發急迫,他收回仙力,期望登仙牌能因後繼無力而停止, 只是他之所想,牧封川與晏璋又何曾不知,他們與信南纏鬥許久,寧願重傷亦不提前出手,為的就是使登仙牌徹底激活,絕無迴旋餘地。
在三人緊張的注視下,登仙牌的顫動越來越大,毫無停止跡象,仙門不開,可封鎖天極界的大陣,尤其是作為陣眼的仙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震顫崩壞。
「不!」信南上仙目眥盡裂,他伸手按住登仙牌,希望其停下或者摧毀,卻忘了,登仙牌的開啟條件,便是足夠的仙界氣息。
牧封川不知指玄派是如何獲得的這件寶物。
和金棠派的那柄仙劍相比,登仙牌其實算不得常規意義的仙器,它最大的作用,是在有人飛升成仙之時,借仙界接引之梯,激活玉牌,取而代之,達成一步登仙的目的。
賈稻施在南洲磋磨已久,即便毀了大陣,重獲靈力,也難補根基,之前他隱而不宣,大約便是想趁牧封川飛升之際出手,挑撥離間,想除去晏璋,說到底,都是為了這一目的。
只是最後關鍵時刻,他終究沒固守貪念,而是選擇將玉片交給了牧封川二人。
在他們手中,登仙牌便不再是為開啟仙門,而是撼動大陣。
殿內空間出現細碎裂縫,一隻只半透明的螞蟻不知從何而來,趴在裂縫上貪婪啃食,它們數量不多,體積微小,正常情況下,想破壞陣眼可謂蚍蜉撼樹,然在登仙牌的幫助下,卻正是如虎添翼。
大殿正前方寶座下,堅固的基地裂開道道縫隙,咔嚓聲驚醒了還在與登仙牌較勁的信南上仙,他猛地回首看向二人,雙目赤紅,青筋蹦起:「三千年,我等了三千年!你們都給我去死!」
夾雜仙力的吼聲,海浪般朝四周擴散。
大陣被毀,信南上仙不再留手,牧封川叫氣浪掀出七八米遠,晏璋亦悶哼一聲,血流得更急,倒是噬空蟻們,體積小,又藏身空間縫隙,近乎無損。
牧封川一手捂胸,一手撐地,神情凝然,真正的危險時刻到來,在信南上仙被排擠回仙界前,對方可以殺他們百次不止。
信南上仙招手,仙劍嗡鳴。
晏璋左手牢牢按住釘在胸前的仙劍,抬起頭,漆黑的眼眸好似天狗吞日時的金烏:「既然給了我,何必收回。本座,也還你一劍便是!」
說完,他右手一松,無妄劍脫手而出,劍光浩瀚,遠超過往五百年來任何一次出手,猶如代天行罰的雷霆,以粉碎一切的意念朝那道半空中的身影斬去。
牧封川抬起右手擋在眼前,左手抓緊衣擺,晏璋的氣息……他的氣息!
他睜大眼看向晏璋,雙目刺痛,兩行淚水從中湧出。
信南上仙從袖中掏出一枚玉佩,攔下劍光,玉佩碎裂,他獰聲大笑:「即便引燃血氣靈力又如何,本尊倒要看看,你能斬出幾劍!自尋死路,倒省卻了本尊仙力!」
牧封川掐住掌心,後牙槽咯吱作響,他想晏璋停下,理智卻告訴他,此刻出聲,不但浪費晏璋心血,還會害得兩個人都白白送命。
怎麼還不滾蛋,仙界都是死人,就讓這麼一個貨色禍害下面嗎!
他掃射四周螞蟻,瞧那肉眼無法分辨的速度,恨不得自己也上去啃兩口,叫大陣頃刻就分崩離析。
晏璋不斷催發體內精血,腦海中傳來陣陣劇痛,他無心思考信南上仙為何不走,只知,若讓對方騰出手來,牧封川立即便會陷入絕境。
即便我護不住他,也不能叫他在我面前受人欺辱,甚至喪命……晏璋嘴角揚起柔和的弧度,配合他目前的情形,十分詭異。
他定睛注視信南上仙,哂笑道:「不夠嗎?這樣呢?」
信南上仙瞳孔微縮,擺出防備姿態,下一刻,仙宮震盪,巨響在三人耳邊炸開,好似天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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