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那對夫妻也點了午餐,在方才的交談中,暮從雲打聽到男人叫羅則,女的叫陳婉容,他們兩行人相安無事地吃了一頓午餐,到分別前,暮從雲才伸手進包里搖了搖兔子耳朵。
一縷黑線繞著他的指尖而上,轉了兩圈後安安靜靜地跟在了那對夫妻的身邊,和他們身上的怨氣很快融為一體。
下午的時候,顧希走到了他們身邊來。
黎子宵故意和她並排站在一起,還不時找著些話題和她聊上幾句。
顧希雖然面上不顯,但是唇邊已經有了淡淡笑意,直到一行人走過某個景點的拐角,顧希突然停下了腳步。
「……咦?」
女孩後退幾步,有些疑惑地看向方才他們經過的小巷。
幾人循聲望去,就見巷子盡頭緩緩走出一個男人,男人穿了一身黑,黑色的鴨舌帽下壓,但是那套早上才見過的長風衣還是讓幾人印象深刻。
顧希下意識地看向暮從雲。
「這不是暮哥念著那誰嗎。」黎子宵也在同一時間往暮從雲原先的位置找去。
兩人不約而同地撲了個空,扭頭找了一圈,才發現人已經溜出去了十來米遠。
顧希還想要張口叫停對方時,男人卻已經從巷中走出,看見她後還向她問了聲好。
不知道身後幾人聊了些什麼,但是等顧希一行人小跑著追上他的時候,那男人儼然已經加入了他們隊列之中。
暮從云:「……」
真是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他猜到對方很快會追來,但也沒想到會這麼快。
恰巧此時男人也從帽檐之下抬眼看向了他,那雙毫無溫度般的桃花眸之下,稍縱即逝地閃過了一抹淡淡的懷疑。
「暮哥,給你介紹下,」顧希走過來打斷了二人的對視,「這位叫越笙,是位警//察,景區里混入了非法分子,他來通知我們撤離。」
暮從雲猜這人已經把偽造的證件給他們看過了,因為顧希走過來急匆匆地和他說完後,幾人就開始分散著去通知他們班上的同學和景區的遊客。
被「不小心」落下的暮從雲沉默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
來得倒是挺快。
怎麼辦,他現在要跟著大部隊移動嗎?
他一反常態地熱情招呼同學們撤離這畫面詭異不說,這大熱天的,暮從雲屬實是連步子也不想挪。
越笙也沒有要扭頭離開的意思,反倒是留在原地靜靜地看向他。
這種兩個大男人在大空地上面面相覷,但是無人說話的氛圍還是太尷尬了,暮從雲眼皮一跳,決定盡職扮演一位清澈的男大學生。
「你好,」暮從雲扭頭,四處打量起周圍環境,「不好意思,方便問一下是出了什麼事嗎,而且為什麼只有你一個人來通知?」
他話音剛落,一輛「警車」就從拐角處開了出來,車頂上放著喇叭,通知著遊客們儘快撤離。
……好小子,作案工具還挺齊全。
暮從雲這下徹底沒話說了,正想找個話題開溜,卻沒想一直安安靜靜的男人突然開口問道:「早上有碰過景區的水麼?」
暮從雲無辜地朝他眨眨眼:「我們去湖中心拍了荷花算嗎?」
湖心是怨氣最為深重的地方,但是他沒發現什麼異樣,所以拍了幾張荷花就走了。
「能帶我去看看麼?」
「嗯……嗯?!」暮從雲一口氣差點沒吸上來,但是他很快調整了語氣,疑惑道,「但不是通知遊客要撤離……你要不跟著導航過去?」
那荷花湖只占了景區一角,他們已經走到了離湖距離最遠的另一角,不知道男人是不是在明里暗裡的試探他,暮從雲控制著面部表情,儘量自然地向他指了指不遠處的告示牌。
「那裡有地圖,你按照那個走就行。」
越笙抬起臉來,只是簡單地掃了一眼地圖,就又回過頭來看他。
所以說有一張令人印象深刻的漂亮臉蛋還是很重要,重要就重要在現在已經過了三個月,但是他還記得越笙這張臉,面前這人顯然也把他記得很實。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還得裝,因為暮從雲現在是被異象局洗過腦的「普通人」,不應該認識越笙。
——求對方忽然失憶方法,很急。
「你帶我去。」
那雙薄唇微啟,語氣冷硬,像是帶了些不容置喙的意味。
偏生越笙聲線冷淡,短短四個字,被他從口中說出來,就像命令一般。
暮從雲嘴角的笑意散去幾分,他輕眯起眼,微微揚起了下巴。
「越警官,」他沒忘了自己還得維持大學生人設,但語氣間已經帶上輕微不滿,
「雖然配合您工作是我們市民應該做的,但是您既不願意告訴我景區里發生了什麼,又要我在這種情況下給您帶路,是不是不太妥當?」
越笙面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愣愣地看向暮從雲,整個人看上去有一瞬的不知所措般。
暮從雲那一小撮火氣就這麼被莫名其妙地澆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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