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幾步一回頭的一行人登上車,暮從雲思忖半晌,開始圍著警戒線慢慢地繞行著。
他繞了小半圈才找到一處無人看守的圍欄,暮從雲迅速掃了兩眼左右,助跑起跳一氣呵成,地越過了障礙,再次進入被封鎖的景區里。
景區外還是陽光明媚,一片祥和,警戒線內卻已經烏雲滿天,似乎抬手就能觸碰到頭頂那不詳的黑雲。
這兒的怨氣已然化作實體。
一般的執念無法傷人,普通人也無法看見。
但被污染後的惡念,卻擁有著凝成實體,貫通兩界的能力。
還留在景區裡的人們哪裡經得起這般驚嚇,暮從雲沒走幾步,就遇上了一隊人,在警衛的保護之下,仍有小孩被嚇得哇哇大哭。
他小心繞過這一隊人。
還沒走上幾步,暮從雲就已經知道為什麼剛才那一隊人沒有從不遠處的離開了。
面前的可見度肉眼可見地降低,四處霧蒙蒙的,暮從雲回頭看去,才不到十米的距離,剛才的圍欄已經看不見實體了。
這灰霧大抵能夠擾亂人的方位,就算暮從雲現在回頭,那圍欄大概也不會在原處了。
……這麼麻煩啊。
暮從雲壓低帽檐,無聲無息地在一片灰霧裡穿行,陰氣滋重,卻仿若近不了他的身體一般,被看不見的屏障悄然隔絕。
他憑著記憶回到和黎子宵顧希分散的地方,四周靜悄悄的,連鬼影都沒一個。
不過包里的小兔子適時地動了動,察覺到它給自己指的方位,暮從雲點點頭,就準備往那邊趕。
奈何越靠近那夫婦倆的方向,霧氣也就越深厚。
雖然傷不了身,但是對於視線的阻礙卻還是讓青年感到幾分頭疼。
暮從雲抬起手,在指尖凝起一點金燦的流光。
那點流光卻還沒凝成個實體,就倏然消散得一乾二淨。
——因為他迎面撞上了個人。
那人速度很快,直直往他懷裡栽,暮從雲還沒能驅掉眼前這礙眼的霧,一時沒反應過來,被撲了個滿懷,跌坐在地。
「嘶……」他撐著粗糲地面,頭疼地看向投懷送抱的人。
在霧氣的遮掩下,他沒能第一時間看清這人是誰,但鼻尖卻敏銳地先嗅到了那一抹熟悉的暗香。
「……」
不會吧,這麼倒霉。
恰好那人抬起頭來,見了面前的青年面露無奈地看向他,越笙也愣在原地:「你怎麼還在這裡?」
確認了對方身份的那一秒,暮從雲懸在心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於安詳地落下。
——他一定和這人八字不合。
要不然怎麼每次遇上他都准沒好事發生?
暮從雲沉默片刻,還是放軟了語氣:「我朋友一直聯繫不上……我想在門口等等他。」
「但是一扭頭,就發現看不清路了,警官,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越笙頓了頓,看上去接受了他的說法,但很明顯他並不會編異象局的藉口那一套,是而安靜了兩秒後,只說:「沒事,我會保護好你。」
然後他才發現自己還窩在暮從雲懷裡的這個姿勢不太好,利落地站起了身。
暮從雲拉住他遞過來的手站起來,試探著問:「你說要保護好我是……?」
不會吧。
「嗯,」在他想要放開手的前一刻,越笙很自然地牽住他,「你跟著我走。」
「……」暮從雲試著掙了掙,沒掙脫,越警官非常盡職盡責地還握著他的手。
似乎是誤會了他的意圖,越笙側過臉向他解釋道:「霧大,這樣不會走散。」
「……」
暮從雲的心已經涼透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就是想和你分開走呢?
饒是已經接受了對方腦迴路異於常人的暮從雲,也再次被他的坦蕩所打敗,他被牽著走了兩步,做出了最後的掙扎:「那我們現在是去哪裡?」
「去找源頭。」
越笙前進的方向,確實就是自家小鬼指示的方位沒錯。
但他保不齊遇見自家小執念和罪魁禍首在一起後,越笙會不會手起刀落把他家孩子也一起斬了。
「什麼意思?」暮從雲繼續扮演一位聒噪而無知的小白,試圖讓越笙意識到,帶上自己就是帶了個累贅。
他得想辦法先一步趕到那邊。
奈何男人頭也沒回,他這次停頓的時間長了些,似乎是在思考該如何和暮從雲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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