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糰子尚且算是安分,大概是知道給他惹了麻煩,青年心裡冷笑一聲,面上還是熱切地替她打聽著:「他是怎麼認罪的?」
越笙搖搖頭:「不知道。」他那幾天正巧被關了小黑屋,不過頂著青年有些失望的眼神,他心神微動,還是補了一句,「……我替你問問。」
在等待餘桃枝回消息的時間裡,越笙忽然問道:「既然你能看見她,說不定也能看到其他執念,那……」
暮從雲已經猜到了他接下來的邀請。
「你有興趣加入異象局麼?」
越笙似乎是有些期待著他的回答,但不巧的是,對於暮從雲而言,只有這個是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答應對方的。
在無數個失眠的夜裡,他的耳邊都曾經響起過母親的低語。
「小梨以後遇到執念,不要只以善惡去區分他們……」
「他們都曾經是活生生的人,也都有著沒有泯滅的人性和願望。」
可每到最後,母親卻總會長長嘆一口氣,然後不再言語。
暮從雲對這世上的形色執念,始終抱著一種複雜感情。
一方面,他怨恨它們奪去了自己父母的性命,也謹記著爺爺的教導不要主動招惹;
可另一方面,小時候母親對他的低語尚在耳邊,在被異象局搜查抓捕的那段時間裡,是父母曾經幫助過的執念始終陪在他左右。
暮從雲輕輕嘆了口氣:「如果我說不的話,哥會生氣麼?」
越笙搖搖頭。
但他還是多問了一句:「能告訴我原因嗎?」
暮從雲生怕多說下去,就會把自己對異象局的厭惡傾盆訴出,但他還沒忘記面前這人是異象局的。
「因為說不定我是在景區里被影響了,才會看到她的,」青年眨巴眨巴眼睛,「畢竟我也沒有見過除她以外的其他執念。」
「還有就是……」他沉默片刻,毅然在對方面前放棄了自己的男子氣概,視死如歸般閉上了眼:「——我怕鬼!」
這實在是一個——過分充足而又樸實無華的理由。
越笙一噎,或靠或躺在沙發上的執念們,也頓時從玩偶的眼中,齊刷刷向他投來幽幽目光。
正巧這會餘桃枝的消息發了過來,越笙拿出手機點開她發的幾條語音。
暮從雲挨近了些他身邊聽,隨時準備按住他懷裡的大白糰子。
「怎麼認罪的,隊長你問這個做什麼?」
「他說自己去那情人湖前就有把女方弄死的想法,特意找了大師來看過,然後拿了一張符,和他媽一起策劃了一場天衣無縫的殺人案。」
「據說那張符一貼,女方就會短暫失去意識,加上他找了個藉口讓對方潛下水,順理成章的就淹死了對方。」
「地方好像也是他特意挑選的,不過他也不知道那地過幾年會被開發。」
「他啥也沒問就招了,那張黃符也不知去處,現在局裡正商量著怎麼公布調查結果呢。」
所謂的私奔,其實不過就是一場徹徹底底的、要置她於死地的騙局。
語音播放完畢後,屋內一片寂靜。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無言。
而後越笙手上的那個毛絨抱枕,忽然遏制不住般顫抖了一下。
第16章 一個朋友
「回來了?」正費力把一箱子檔案袋抱上桌面的餘桃枝頭一抬,就看見他們隊長從外邊走進辦公室里。
「怎麼樣,問出什麼沒?」她拍拍手上的灰,低頭開始整理桌上的案卷。
房間內靜默片刻,於是餘桃枝把腦袋從繁冗的捲軸里拔出來,有些疑惑地朝對方遞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越笙欲言又止,最終卻還是搖了頭:「沒有。」
他答應了暮從雲,不會把執念在他身邊出沒的事情告知異象局。
「……不會吧,」餘桃枝更奇怪了,「那你們這處了一天,都做了點啥?」
越笙垂著眼睫,似乎是回憶了片刻,摘除有關執念的部分,簡短向她總結道:「他請我吃了飯。」
餘桃枝的唇角抽動了一下。
上次請吃甜點,這次請吃飯,合著對方每次見她隊長都挺捨得破費。
她還欲問下去,越笙卻不想再聊有關青年的話題,把目光投向她手中案卷:「這些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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