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執念咔咔地轉動脖子,表情猙獰地扭曲了面孔,雙眸通紅地向二人撲來。
他動靜大得連屋頂的蘇柳都驚動了,老爺子上前一步試圖壓制,可小石頭身上的黑氣不散反增,離他最近的執念安安,在觸碰到那片瀰漫的黑氣時,都發出了痛苦的「嚇嚇」聲。
抓在老爺子手腕的一雙小手也爆發出驚人的力量,硬生生給他掐出了一層指痕。
「愣著幹嘛!給他綁回去啊!」梁元良對著一旁還在觀戰的青年怒目而斥。
就這?
不是,他還以為這小老頭有什麼妙招呢!
暮從雲敢怒不敢言,默默地把那金穗又給捆了回去。
男孩在金色的流光里被燙得慘叫連連,好半天才止住眼底上涌的通紅血絲,在原地鎮靜下來。
趕在梁元良吹鬍子瞪眼前,青年搶先倒打一耙:「我都和您說了他有這情況,您沒制服他的辦法就別亂來行麼?」
淨添亂。
老爺子臉色白了又黑,默默忍下了這口黑鍋。
「這是什麼情況,您有見解不?」青年指了指還癱坐在原地抱著腦袋的男孩,「交給您能處理嗎,最好是能把這小崽子從我家帶出去。」
梁元良坐回了沙發上,深吸了幾口氣,稍微平復一下心情後,才沉重地搖了搖頭。
「他現在不待在你的身邊,怕是下一秒就會暴走傷人。」
看出老爺子還有話要說,青年在他身邊坐下,沒有打斷他的沉思。
半晌,老爺子沙啞的聲音才在房間響起:「你是純陽之體,按理來說,不存在不能被你淨化和鎮壓的執念,除非……」
他靜靜地看向地上男孩:「除非有人先你一步,用邪術養著他的靈體,這樣他無時無刻不被污染著神志,自然也不能保持清醒。」
青年面上的表情也凝重起來:「驅靈人?」
小石頭可不像蘇柳一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他死亡至今,四捨五入才剛滿兩個月。
老爺子不再言語,顯然是也想到了這茬,他沉重地點了點頭。
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暮從雲面上的表情一時間有些難看,他幾次試圖說些什麼緩和氣氛,譬如吐槽兩句老爺子的烏鴉嘴,好的不靈壞的靈。
但他放在身側的指尖,卻還是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那些人還活著。
殺害了他父母的罪魁禍首們,竟然還好端端的活在世上,甚至有捲土重來的趨勢。
還是對這么小的孩子動手……
半晌,老爺子用力一閉眼,站起身來:「從雲,如果你需要任何梁家的幫助,隨時找我。」
青年垂著頭,坐在原地沒動。
梁元良有些於心不忍,暮從雲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他是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的人,因此也無論如何都無法勸對方放下。
他欲言又止,想要開口安慰。
最終,他只把手搭在了青年的肩膀上。
「你長大了,」他慈愛地看向青年,輕聲道,「你父母在天有靈,他們會很欣慰的。」
-
夜晚的郊外小路,氣溫比白日低上不少。
半途下車的青年付清了錢,又目送一臉狐疑的打車師傅離去,這才從包里翻找出手電,從微涼的夜色里混入小山林去。
山路兩邊時不時出現幾個慘白色的半透明殘念,試圖恐嚇一下夜闖的青年。
暮從雲走了兩步後,面無表情地停住,而後輕飄飄地抬眼掃了一圈他們。
這人類能看見他們!
殘念們來了興趣,一呼而上,準備逗弄這膽大包天的人類玩玩。
卻沒想下一瞬,不知打哪刮來一陣妖風,耀眼的金光閃過,這些個殘念們七零八落地摔了一地,懵著腦袋爬起來時,那人類卻早已不知去往何處。
暮從雲沒理會這小插曲,小石頭遇害的現場被封鎖了,他得另闢蹊徑找條道過去。
——還得找到驅靈人在附近留下的符咒或是陣法。
比起前者,後者才是個大工程。
小石頭的屍身已經被警方帶走,如果在屍體或是現場有發現任何和驅靈人有關的信息,異象局那邊早就該得到風聲了。
他有些煩惱地揉了揉眉心,把帽檐再往下壓了壓。
一般能夠束縛靈魂的地方,不在屍體和死亡地,就只能布置在執念最為割捨不下的事物附近。
這小崽子一問三不知,還得他大半夜做賊似的給他一個個排查。
暮從雲抬頭,稍微辨別了一下月光的位置,山林里並沒有導航,不過根據他記憶里的路線,從這裡繞過前面的樹林,應該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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