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輕搖了搖頭,示意她跟著越笙走。
這一批執念里唯一一個污染值沒有到斬殺線上的就是林妙妙, 在下山後暮從雲已經將提前讓小姑娘交給她們的金穗收了回來,在臨了進入收納瓶前,帶頭的陳姐卻忽然頓了頓。
她身後的一群執念都把她當作領頭的,見她沒進去, 也跟著站在原地不動了。
圍成一圈的異象局成員默默吸了口冷氣,紛紛顫抖著摸向褲兜里準備好的符篆。
但陳姐只是扭過頭來,對著越笙輕聲說道:
「如果她們問起……」
「麻煩你告訴她們,就說我們都逃了出去,也活了下來。」
而另一邊,梁鈴剛將最後一位女人的信息登記好,就聽李笑香忽然問道:
「……之前的那些孩子,她們逃走了嗎?」
在原地默默呆坐著,或是安靜地流淚,或是抱頭痛哭的女人們紛紛抬起頭來,目光齊刷刷地看向梁鈴。
梁鈴沉默片刻,收起手中的執法記錄儀,堅定應道:「是的。」
「你們見過她們了嗎?」
「……是的。」
「那,她們是忘記我們了嗎?」
又是一陣冗長而寂靜的沉默。
良久,伴隨著連綿的雨絲響起的,是其中一位女人壓抑得極低的聲音:
「如果可以的話,麻煩你們,上山去找找她們的屍骨。」
在一連片顫抖的、壓抑的哭聲中,忽然遠遠響起幾道孩童的喊聲。
「媽媽、媽媽——」
「奶奶,你們不要我們了嗎!」
圍坐成一團的女人們倏然抬起頭來,眼裡有的是毫不掩飾的怨恨,也有複雜的千思萬緒,趁機甩開了警察鉗制的幾個半大孩童小跑過來,想要奔向各自的母親,卻被其中幾位女人起身攔住了他們。
「媽媽,我是你的孩子呀!」
被他們呼喚著的那幾位女人始終沉默,直到其中一個男孩不管不顧地掙開束縛,衝到她面前,她才抬起一張滿是傷痕的臉,面無表情地應道:
「我的孩子,都已經死了。」
她唇角勾起一道顫抖的笑意:「你的父親摔死了你的三個姐姐,而你親手淹死了兩個妹妹,你忘記了嗎?」
女人雙目赤紅,嚇得男孩不由後退了一步。
「你到城裡讀了這麼多年書,回來卻和我說,媽媽你要永遠留在爸爸身邊啊,你忘記了嗎?」
「那個男人打我的時候,你路過要出去上學,然後從我的身體上跨過去,你忘記了嗎?!」
在她的情緒徹底失控前,梁鈴迅速讓人把男孩給領了走,沉默的女人們被一個個送上前來接送她們的包車,而田韻左右看了看,在確認四周沒有人在意她的時候,悄悄走到了暮從雲身邊。
「學長,」她壓低了聲音,輕聲道,「我知道是你。」
暮從雲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什麼是我?」
田韻默了默,到底沒隱瞞:「我還沒來得及和你說我的名字。」
而暮從雲向越笙介紹她的時候,十分順理成章地就說出了口。
青年微愣,而後輕笑一聲,對她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和上山時,「瘦猴」在身後悄悄向她做的那個一模一樣。
田韻鼻子一酸,就要忍不住哽咽聲,卻還是對他再三保證道:「我會保密的!」
等到她上了車,那頭的異象局也已經差不多要離去,越笙遠遠地看了他一眼,暮從雲舉起手機,向他揮了揮。
【日落時】:[哥,再見]
【日落時】:[別忘記帶妙妙來我家吃飯~]
【越笙】:[好。]
他在青年目送的目光里坐上了車,黑色的轎車漸行漸遠,直到在遠處變成一個小黑點。
見人都散得差不多了,蕭曉悄摸溜到了他身邊。
「終於完事了,」他長長舒了口氣,「後面還要配合警方那邊取證啥的,估計還有得忙呢。」
說完卻沒聽到暮從雲作聲。
以為老闆還在看小越哥那邊,他偏頭看去,卻發現青年已經轉了個身,正朝著山頭村莊的地方看去。
雨水徹底停了下來,那一片村莊也被燒毀了大半,青年輕眯起眼,眼底浮現幾分道不明的情緒。
「還沒結束,」他忽然開口,「這場火燒得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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