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就是仇富!」
很好,看來不是他的問題。
換了別人,也看不出陳一白像有什麼潑天的隱情。
暮從雲點點頭,話音一轉:「所以你覺得他會喜歡……嗎?」
說出喜歡兩個字的時候青年有些嫌惡地皺起了眉,又擔心被前頭的越笙聽見,所以將聲音壓得極低。
就連那個「我」字,也被含糊地帶了過去。
但好在黎子宵還是聽清楚了,不用他費心再說第二遍。
「啊,」黎子宵茫然應了聲,隨後又反應過來了什麼似的,不可置信地尖叫道,「啊??!!」
聲音之悽厲,比他在鬼屋裡叫的還要響亮。
這下不止走在前面的二人,就連路過的行人也紛紛側目。
「……」
暮從雲嫌他丟人,快走幾步回到了越笙身邊,他看向對方的側臉問道:「哥剛剛和顧希聊了什麼?」
只是靠近了越笙,方才的低氣壓就近乎被什麼看不見的力量一掃而空。
暮從雲深深吸了一口氣,只覺鼻息之間都是縈繞的幽香,一時間,被對方身上哀靈花的氣味浸清醒了大半。
越笙疑惑地瞥了一眼身後被石化的黎子宵,又轉過來端詳他,好一會兒,才回道:
「在說我們要去玩跳樓機。」
怎麼又是跳樓機?
越笙對這種很多人一起坐在上面尖叫的項目似乎都格外感興趣,一路來他的目光就沒從那些雲霄飛車和高空項目上離開過。
黎子宵一時半會看上去不像是能消化完的樣子,於是青年拉了拉他的手:「那我們先去玩?」
越笙眼睛亮了一瞬,轉而又有些猶豫著看向身後。
「可是……」
「黎子宵恐高,顧希又穿的裙子,有一些項目我們沒法一起玩。」
暮從雲道:「我們先去問問,他們要不要一起。」
越笙在這些事情上一向很聽他的,就像在局裡處理工作上的交接,近乎都是由他的隊員們決定一樣。
他點點頭,於是暮從雲又回過頭去問了一嘴,得到黎子宵忙不迭的擺手拒絕,黎子宵面色如土,幽怨地瞪了他一眼。
這麼大的消息,現在才給兄弟講!
顧希也無奈表示還要照顧身邊這個大齡兒童走不開,二人只得「遺憾」地獨自踏上遊玩的道路。
他們一路買著票,接連從跳樓機、海盜船、大擺鐘上都打卡了一遍,最後的雲霄飛車上,已經有些興致缺缺的青年轉過頭去,認真觀察起越笙的表情。
——從越笙的面上分辨出不同的情緒,是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
在遊客們刺耳的尖叫聲中,越笙卻只是微微睜大了眼,身體連著胃一同下墜的感受並不算新奇,反而讓他感到了幾分熟悉。
但暮從雲還是從他面上看出了一些不同往日的細微差別。
第一次嘗試遊樂項目的新鮮、對遊客們尖叫聲的輕微疑惑、以及……轉過臉來看他時,輕愣之後,唇邊彎起的一點溫柔笑意。
青年的心跳沒有因為滯空感加快,卻在此時此刻落下了一拍。
不是因為安撫執念,也不是因為別人。
只是因為他。
在風聲呼嘯而過中,越笙偏長的黑髮被帶著吹起,露出一雙形若花瓣的桃花眸,燦爛陽光下,一雙花瓣宛若被泡在金色的光暈中,熠熠生彩。
那一絲溫和笑意,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其中,冰雪消融,在與他對視的一瞬,化成了滿地的春水。
似乎是沒想到暮從雲會一直看著他,越笙輕愣之後,也回視了過去。
他並沒有注意到自己下意識地彎了唇,所以也弄不懂——
為什麼盯他一路的青年忽然紅著臉轉開,又不看他了。
……真奇怪。
但是為什麼,他的心也跳得那麼快?
明明這些遊樂項目體驗起來,和多年前在實驗室里被迫進行的那些訓練並無二致。
可是和青年在一起,又讓這些熟悉的感受……蒙上了一層新鮮的色彩。
他眨眨眼,忽然伸出一隻手,牽住了青年的手背。
暮從雲轉過臉來。
在風中他的聲音被吹散,在遊客的尖叫聲中,他們的對視靜默而無聲。
但他知道青年看懂了他的口型。
因為暮從雲彎起的眼眸中,一點一點地,也蓄滿了和他面上如出一轍的笑意。
暮從雲也學著他的樣子說:「不用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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