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誰……攻擊了他刀里的惡靈嗎?
就算醒來就面對著這般景象,在他回過神的一瞬間,所剩無幾的靈力便下意識地壓制住了刀內惡靈,那發出可怖咆哮的惡鬼登時熄了聲響,被驅逐離開後,靈墳里又回歸到最初的安靜。
他已經沒有更多的餘力去將惡鬼束縛在刀里,好在這裡的陣法就是為了困住它而存在的,也不怕惡鬼再跑到外頭去。
越笙深深地吸入了一口冷氣。
身上的痛楚慢慢變得可以忍受,可不等他抬頭查看一番情況,冰冷的身體卻倏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在一片漆黑的寂靜之中。
——在靈墳之中,這是不可能會出現的……活人的溫度。
越笙倏然瞪大了眸。
「誰?!」
他又驚又懼,許久沒有開口說話的聲音低啞不說,唇齒之間還滿是濃重的鐵鏽味。
他的五感已經近乎消失殆盡,越笙原想要扶住手邊長刀將自己的搖晃的身形穩住,再去確認對方身份,但不知道對方是不是誤會了他的意思——
那雙虛虛攬著他腰肢的手忽然使了極大的、幾乎要將他揉進身體的力道,將他死死鎖在了懷裡。
而後,在越笙偏過臉的一瞬間,他的眼睛被一隻手蓋了住,唇間卻覆上了一抹溫熱而柔軟的力道。
越笙怔了怔,隨即他茫然地瞪圓了一雙眸,徹底傻在了原地。
——那是一個熾熱的、不容他拒絕的、卻又珍重無比的……
吻。
來人大抵是帶著極大的怨念,掰著他臉頰的手捏得他有些生疼,吻在唇上的力度又深又重,不容置喙地將滾燙的氣息一寸寸送入他的嘴裡。
能夠灼燒一切的熱浪鋪天蓋地地俯衝而下,融化了他僵硬而冰冷的身體,那人像是要將他吞進肚子裡去,掠奪著他冰涼唇瓣上的一切使用權;卻又像是對待什麼失而復得的寶物,最終也沒有捨得下狠手,只是泄憤一般,用利齒輕輕上下一合,在柔軟唇肉上重重咬了一口。
越笙發出一點吃痛的聲音,於是攻城略地的來人理智瞬息回籠,他沉默片刻,低頭埋在對方冰冷的脖頸間,叫了他一聲。
「越笙。」
不是「哥」,而是他的名字。
被他抱住的僵硬身體先是愣住般一動不動,而後仿若如夢初醒,越笙手忙腳亂地推開他,一雙還沒恢復氣力的手匆忙托起他的臉,不敢置信地用目光細細描摹著他的眉眼。
青年金色的瞳仁就這麼對上了他的視線,像是什麼蓄勢待發的野獸,在黑暗之中,被流光倒映一雙反光的鳳眸。
「你怎麼……」越笙身體僵硬,渾身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
暮從云為什麼會在這裡?
他怎麼會在在隨時會被襲擊的、危機四伏的靈墳里?
……他又是為了誰而來的?
被莫名的疼痛喚醒時、被無端強吻的時候,越笙都沒有露出這樣慌張的一面。
他臉色蒼白,喉嚨乾澀,仿佛一下被抽乾了所有氣力。
他氣息急促地搖著頭,似乎想要否定眼前的一切,但暮從雲抓住了他顫抖的手,讓它們再次貼近自己溫熱的臉頰:
「你沒看錯,」他緩緩地、不留情面地宣告著對誰人的最後通牒,「是我。」
越笙像是被下了什麼噤聲咒,眼底是暮從雲從未見過的慌亂,他倉惶地抬起臉,看見四周一圈騰高的金色火焰,和外頭虎視眈眈,圍成一圈的惡鬼們。
不應該是這樣……
不能是這樣……
暮從雲怎麼能在現在、在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裡?
偏偏是他已經沒了力氣揮刀,也保護不了青年的這個時候,暮從雲怎麼能夠出現在這裡?
但很快,他又意識到了另一樣東西。
溫熱的、粘稠的,有什麼順著在他被青年緊攥的手背緩緩流下,在漸漸恢復的視力中、在火焰的映照下,他看見了那一道滑落到他手肘處的血跡。
「……」
暮從雲身軀一震,雙眸圓睜,像是看到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事情。
在他面前,越笙那張愣怔的、沒有血色的面頰上,稍縱即逝地湧現一抹痛意,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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