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風挺直腰板,聲音鏗鏘有力:「我是從燕城來的, 我叫陸長風,是專門負責調查玉龍高中高二五名學生在校身亡案件的刑警。」
「我管你是什麼警,是誰允許你們屍檢的。」
陸長風看向聲音的來源, 回答他:「是法律。」
「湯文軒,馬山平等五人於9月15日午時死於學校實驗樓中,死因不明,死者家屬一而再再而三地以解剖後屍體不完整為由拒絕屍檢,根據刑事訴訟法第三條的規定,公安機關在刑事偵查案件中占主導地位。第一百二十九條中規定,經過縣級以上負責人批准後,有權對死因不明的解剖,家屬無正當理由拒絕到場或拒絕簽名不影響解剖。」
陸長風的聲音洪亮,足以讓所有人都聽到他的話。
「作為死者的家屬的你們,難道希望死者死不瞑目,就那麼稀里糊塗地死在學校里?」
「那你也不能不管家屬的意見直接就解剖!我們都還沒有跟孩子告別,就被你們給開膛破肚了。」
陸長風道:「警方給了你們三天的時間,如果你們想和孩子告別,送孩子一程,要求合理警方當然會支持,死者的直系親屬一直被安置在市局,隨時可以和死者進行告別。」
「我理解大家的心情,也希望大家能夠理解我們。這個案子發生在學校里,學校里有一千多名學生,如果不能儘快地查明幾人的死因,抓不住兇手,他能殺五個,就能再殺五十個,難道你們不擔心自己孩子的人身安全嗎?」
陸長風的話很有感染力,人群逐漸平靜下來。
就在他以為可以好好和大家溝通的時候,突然一個男人指著陸長風身後的井玏,「你在錄什麼呢!」
說著就衝上去要搶井玏的手機。
井玏趕忙後退,手機這才沒被男人搶走。
搶手機的男人說:「大家別聽他的,他就是危言聳聽,是為了他們解剖孩子找理由!」
樓梯狹窄,陸長風擋住大部分位置,讓井玏先上樓。
井玏立刻竄回樓上。
低頭從縫隙一看,陸長風正在被那些人圍攻撕扯。
元所長他們在一旁拉都拉不開那些人。
井玏看到那個搶他手機的男人的手差點戳進了陸長風的眼睛裡,一個箭步從樓上衝下去,把那個男人推開,將陸長風護到自己的身後。
被推開的男人立刻撲上來。
陸長風也不知道井玏怎麼又衝下來了,這種事情處理不好,會變成警民糾紛。
陸長風一邊錄視頻留存證據一邊說,「你們要是再動手,那就是襲警,我可以對你們依法進行拘留。」
元所也是費勁巴拉地拿到了外圍同志遞來的喇叭,打開後喊道:「鄉親們,鄉親們,不要激動,不要激動——聽我說,陸警官是來查案的,也是為了還孩子一個公道,孩子總不能白白死在學校里,大家要相信我們警方,一定會偵破案件抓住兇手,還孩子們一個公道。」
「人都死了要什麼公道,公道能讓孩子活過來嗎?」
「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陸長風已經從這個衝突里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明顯是有人在帶節奏,後排還有人在錄視頻,他慶幸的是剛才井玏只是把對方推出去,而不是上去和對方扭打在一起,不然這視頻發出去,井玏指不定要挨多大的處分。
他從元所手上拿過喇叭朝圍堵他們的家屬喊話,「那位說人死了還要什麼公道的大哥,我必須好好反駁一下你這句話,人死了如果連公道都沒了,那不就白死了,五條人命,五個家庭,難道他們就真的希望兇手逍遙法外,自己痛不欲生嗎?含辛茹苦養大的孩子,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將來能出人頭地,馬上就成年了,就可以去社會闖蕩了,卻突然被莫名殺死在了學校里,大家不覺得可惜嗎?」
陸長風看他們平靜多了,繼續說:「大哥我也請你設身處地地想一想,別人殺死你家養的一隻下蛋的母雞,你是不是還得讓人多少賠償你一點,彌補一下你的損失,你能大度地做到完全不計較嗎?何況這是別人兒子的性命。」
而後他又看向另一位要說法的大姐,「大姐,我們警方對受害者進行解剖,目的是查明真相,給家屬和社會一個交代,儘快抓住兇手,讓兇手得到應有的制裁,難道您不希望我們抓住兇手嗎?」
陸長風的視線環顧四周後,一改強硬的態度,氣勢也軟和下來,「大家激動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你們並不是想為難我們,只是想來討要一個公道,請大家相信我們。」
陸長風直接把帶節奏的人的路全都給堵死了,那人再也帶不起節奏了,如果還要抓著這個事情不放,陸長風就一定會質疑他的動機,並且質問他為什麼阻攔警方查案。
陸長風看他不敢再帶借走了,和大家說:「我們今天下午才會離開,在此之前我都在所里,希望大家如果知道什麼消息,可以主動告訴我們,或許對案件有一定的幫助,早日抓住兇手,才能早日結案,學校重新開課,孩子們才能回去讀書,尤其是高三的孩子,正面臨人生中最關鍵的一年,如果他們能早日回到課堂,就能多複習一個知識點,說不準就能靠著這個知識點拉開和別人的差距,一份能甩開上萬人,萬一就差一分孩子就能上大學,上一本,上985211,孩子是鎮子的希望,鎮子的未來,哪個當家長的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輩子被困在這個山溝裡面,不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展翅高飛,去更大的世界,不用過自己過的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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