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玏不傻他知道那些人都是奔著錢來的,他不要跟他們生活在一起,他選擇跟陸長風一起,他願意把所有錢都給陸長風。
後來是陸長風努力爭取,才成為他的監護人,看護他長大,直到他成年,他們的監護關係自動解除。
陸長風回來就看到井玏的臉色慘白,他不過是去了趟衛生間的功夫,「井玏,你哪裡不舒服嗎?」
岳方霖這才注意到井玏臉色不好,突然想到井玏跟陸長風之間的關係,陸長風給他說過的,立刻意識到是自己的話讓井玏不舒服了,「小井,對不起。」
陸長風不明白岳方霖此時為什麼道歉。
井玏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小孩了,現在的他經歷了很多,承受能力也變強了,對於岳方霖的道歉,他說:「沒關係的,岳隊,你不用道歉。」
他看向眼前的陸長風滿臉擔憂,朝陸長風微微一笑,只是這個笑太僵硬,實在算不得好看。
「我去一趟衛生間。」
陸長風看著井玏出去了,問岳方霖怎麼回事。
岳方霖簡單說了一下,陸長風快速追出去。
井玏用冷水潑在自己的臉上,讓自己冷靜下來。
陸長風來到他身邊,伸手在他的後背上拍了幾下。
抽了旁邊的紙遞給他擦臉。
井玏接過,擦乾了臉上和手上的水,對陸長風說:「我沒事。」
陸長風點了點頭,「我知道,你很堅強的。」
井玏笑了一下。
兩人一同從廁所出來,回到辦公室,井玏看起來似乎沒受太大的影響。
岳方霖也不再繼續話題,甚至不說話來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死者的家屬見到了孩子的遺體,屍檢雖然會儘可能地保證屍體的完整,可屍檢過後縫合的線不會消失,殯儀館的遺體整容師會儘可能地對死者的身體做一些修復,讓死者走得體面一些。
王琦從蓉城回來,兩邊碰了頭,也沒有什麼新的進展,即便明知道老師集體離職是有問題的,也沒有辦法從他們嘴裡得到有用的消息。
案件到了這一步,要想繼續往下查,前方所面臨的困難不會太低。
陸長風的意思是等兩天,五名死者出殯時,他們帶著人以悼念的名義,去一趟白龍鎮,悼念死者的同時,看看能否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鎮上死了人,鄰里之間難免的是要去弔唁的,這種事情不可能不給人心理壓力,人只有覺得死亡距離自己特別近的時候,才會產生出極大的求生意志,如果有人知道死者為什麼會被毒殺,不一定能夠承受得住這麼大的壓力,或許能夠找到突破口。
有句俗話說得好,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只有心中有愧的人,才會怕鬼找上門。
夜裡井玏給陸長風擦完藥酒後,準備回去休息了,陸長風叫住了他。
「今晚你留著跟我睡吧。」
面對陸長風發出的邀請,井玏破天荒地拒絕了,「我回自己房間睡。」
「你今天狀態不對,我怕你晚上做噩夢,留在我這裡,你要真的做了噩夢,我還能守著你。」
井玏留在了陸長風的屋裡,跟陸長風一起睡。
如陸長風所料,他真的在半夜做了噩夢。
完全被魘住,陸長風費了很大勁才把他從噩夢中叫醒。
井玏看清陸長風的臉後,一把將他抱進懷裡,力氣大的陸長風感覺要把他肋骨給勒斷了。
他輕輕拍著井玏的後背,「不怕,不怕,我在的,我陪著你。」
沒過一會兒,耳邊傳來抽泣聲。
陸長風環抱著輕了,撫摸他的後背安撫,「我在,沒事了。」
即便已經過了十幾年,井玏還是沒有完全地從父母被殺的事情中走出來。
父母被殺那天,他在同學家里,一回家就看到家裡到處都是血,客廳到臥室,觸目鮮紅,他的父母就那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如果他在家,也會被亂刀砍死。
父母的死狀一直在井玏的腦海里揮之不去,後來他時常做噩夢,夜裡睡不安生,經常被嚇醒或者被魘住醒不來。
都是陸長風陪在他的身邊,給了他全部的關愛,他在陸長風的關愛中逐漸地不再做噩夢,晚上也能睡得安穩,到後來能夠自己單獨睡不再做噩夢。
只有陸長風在身邊,井玏才能夠在做了噩夢後,快速地安定下來。
等井玏的情緒穩定後,陸長風扶著他躺下,讓他枕著自己的胳膊。
看著哭紅了雙眼的井玏,陸長風手指描摹過井玏的眼睛,落在井玏的臉上,輕輕撫摸,柔聲說:「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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