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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文軒的父親質問:「既然你們知道兇手是審判者,為什麼不去抓他們?」

陸長風道:「審判者殺人,是為了他們所謂的正義,而被他們殺死的受害者,都在一定程度上做過壞事,他們的訴求是要我們警方查清他們所殺的人做過什麼壞事,給那些被欺負的人討回公道,如果這個案子一直沒有進展,他們很可能繼續殺人,一直殺到有人願意站出來講述死者所乾的壞事。」

陸長風的視線環視過五名死者的家屬:「作為與他們最親近的人,你們的家中不止一個孩子,繼續隱瞞下去,警方遲遲無法得知他們到底幹過什麼,案子進入停滯期,我們就該移交案件管轄權給當地警方返回燕城,到那時你們的孩子頭上時刻懸著一把屠刀,你們就不害怕嗎?」

「先是你們的孩子,再是你們自己,除非你們帶著孩子躲進深山老林一輩子不露面,否則審判者會時時刻刻地盯著你們,找準時機就會給你們致命一擊。」

湯文軒的父親說:「什麼審判者,我孩子就沒幹過任何壞事,我們家清清白白。」

馬山平的父親也說:「就是,我們家孩子就沒幹過壞事。」

岳方霖冷笑一聲,「他們五個在玉龍高中欺負同班同學,班上的學生都可以作證,老師也能為此作證,我不知道你們家屬所謂的清清白白從何而來。」

第40章 少年哀歌18

第18章

滿屋的家屬, 再無人敢嗆聲。

自己的孩子什麼樣,自己的心裡跟明鏡一樣。

岳方霖反駁完後,不再出聲。

一時屋裡安靜得都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陸長風的手輕輕地在桌上敲擊。

「咚——」

「咚——」

每一下仿佛敲在人的心裡。

他的視線環視一周後, 忍著疼坐直了身子,嚴肅地和家屬說:「審判者從來沒說過他們只殺五個人,凡知情不報, 皆為幫凶, 則在他們的報復範圍之內, 待我們離開這裡,只剩你們自己面對隱沒在黑暗裡的審判者, 縱使你們不懼, 孩子的安全又如何能夠得以保證, 他們能殺五個, 下一次就能殺五十個。」

經過漫長的又一次沉默後, 陸長風指著門口對他們說:「離開的門在那邊, 如果你們確實沒什麼要跟我們說的, 那就起身離開吧,下午我們就會回到槺城。」

重案組全體成員坐得筆直,目不斜視。

屋裡的人,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誰都沒有帶頭離開。

最終還是湯文軒的父親率先站起身,緊接著一個又一個起身。

他們離開會議室,重案組的人沒有開口挽留。

元縮在一旁看著也不知道他們想做什麼, 或許真的不想再查下去了,他是下級,能做的就是配合。

看著家屬一個個地離開, 他嘆了一聲。

等人都走了,陸長風合上筆記本。

會議室里只剩下重案組的四個人。

井玏是最先出聲的,他走到窗口看了一眼,離開的家屬已經到了派出所的大院裡了。

井玏靠在窗邊,看向陸長風,他竟一點都不惱,氣定神閒的。

他自小跟著陸長風,陸長風的每一個表情他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不敢說自己是陸長風的解語人,但至少他敢說第二懂陸長風就沒人敢說第一,此刻卻也看不出陸長風在想什麼。

「他們就這麼走了,我們真的下午回槺城嗎?」

陸長風抬頭與井玏對視,「該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是耐心等。」

「可要下午他們還不來找我們,我們下午是走還是不走?」

「當然走,為什麼不走?」陸長風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一口茶,「老岳,你覺得這個茶怎麼樣?」

岳方霖經常喝茶,他很懂茶,給出了非常中肯的評價,「算是比較好的青茶。」

「那我買一些回去,放在辦公室里,咱們慢慢喝。」陸長風說。

岳方霖:「好啊,這東西輕便,放在行李箱裡不占地方。」

周瑜說:「我也買上幾斤,到時候拿回去送給我爸和我老丈人,他們兩個都愛喝茶。」

岳方霖:「也不知道我們買得多了,能不能便宜點。」

「講價是不是不太好。」陸長風擔心有受賄的嫌疑。

岳方霖說:「講價又不是讓白送,也不是幾千幾千的殺價,誰受賄就賄你幾千塊錢,不砢磣啊,別想太多,我出門買菜我還跟菜市場買菜的老闆講講價呢,要找你這麼想,人家舉報我豈不是一舉報一個準。」

陸長風也就安心了,「那我也買點,給我朋友寄過去,讓他嘗嘗。」

井玏抱臂看著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茶葉,誰都不說案子,拉開椅子坐到他們對面,有些氣鼓鼓的。

岳方霖推了陸長風一下,「孩子生氣了,快哄哄。」

「哄哄哄,兩眼一睜就是哄。」陸長風在桌子底下踢了井玏一腳,「想讓我怎麼哄你。」

井玏:「……」

周瑜低著頭用筆記本屏幕擋住自己偷笑。

岳方霖也把頭偏開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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