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接好湯錦澤的父母后,在返回香陽的路上,岳方霖望著窗外,心裡的負面情緒不斷地在翻湧。
以前查辦的兇殺案,雙方要麼是有糾紛,要麼就是純粹的惡,警察始終是代表著正義,警察才是審判者所處的角色。
現在警察更像是探索者,在既定的故事線里,去不斷地深挖,探索,以第三視角去還原故事線,找出隱藏的真相,告知大眾被害人到底做了什麼惡。
人是有是非觀念的,在弄清審判者為什麼會殺死受害人的這個過程中,通過不斷地調查解開謎團,思想不斷地被反覆拉扯,這個過程也是十分痛苦的。
岳方霖回到香陽市局後,情緒依舊低落。
陸長風察覺到了異常,走到他身邊問:「出什麼事了嗎?」
岳方霖搖了搖頭。
「那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有哪裡不舒服?」
岳方霖依舊搖頭。
「有什麼你可以跟我說,我就算幫不上你什麼忙,我也可以做你的聽眾,說出來心裡或許會好受一些。」
岳方霖問陸長風:「你累嗎?」
陸長風點頭:「當然累,查這些監控內容找嫌疑人的蹤跡,累得要死,可是我們是警察,我們拿了工資,我們對著國旗宣誓過,這是我們的職責,再累也不能撂挑子。」
這話岳方霖倒是贊同。
陸長風有些疑惑:「怎麼了你這是,走的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後變成了這樣。」
岳方霖嘆了一聲,把心中的鬱結說給了陸長風聽。
陸長風倒是沒想到岳方霖也會有這樣的鬱結積鬱在心裡,因為過往從來沒有見過岳方霖有太多這種類型的情緒。
可轉念一想,岳方霖也不容易。
岳方霖是組長,是主心骨,他的想法在很大程度上是能夠影響組內其他人的。
如果他一直抱著這種情緒辦案,傳遞給其他人,他們重案組可能早就換了好幾批人。
就是因為他不怎麼表現出這種負面的情緒,大家才能夠擰成一股繩,咬著牙堅持,抱怨,氣憤,認真調查。
陸長風寬慰岳方霖,「你是人又不是神,有這種情緒很正常,因為我們都有正確的三觀,沒關係,你如果覺得實在是累了,就停下來,休息休息,井玏現在已經成長起來了,還有我,我們都能抗事,你的負面情緒也是完全可以發泄出來,跟我們吐槽好過你一個人積壓在心底消化不了。」
岳方霖搖了搖頭:「我不能跟井玏那樣毫不顧忌地灑脫地說出自己對案件里查到的內容的看法言論,我是帶頭的。我撐不住,隊伍遲早會垮掉。」
陸長風道:「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嚴重,你不要把自己架在火上,放鬆一些,就好比這個案件,我們分兩個視角來看。從吳秀秀的視角來看,騙婚騙孕的狗男人就是該死的,在吳秀秀和湯錦澤的婚姻里,吳秀秀是受害方,湯錦澤是加害方。在湯錦澤被害案里,湯錦澤是被害方,審判者是加害方。」
「這個世界本來就不是非黑即白,在黑白之間還有灰。」
岳方霖不是一個話特別多的人,心思非常細膩,陸長風知道他這是已經到了觸底反彈的階段了,心裡實在是壓抑得太久。
他與岳方霖說:「你要相信我,我也是能夠撐起來的人。」
「我知道,你一直都很能撐起來。」
陸長風不是一個擅長當領導去統籌的人,哪怕是從前在春城,他和明堂的定位也是一個主力破案,一個主力統籌指揮,有些人天生是領導,還有些人像陸長風這樣是天生的戰士。
說出心裡的鬱結後,岳方霖感覺鬆快了不少,壓力確實減輕了一些。
陸長風確認他情緒好轉了之後,才繼續去查監控。
井玏也注意到了岳方霖的情況,問陸長風:「岳隊怎麼了?」
陸長風說:「心裡有些疙瘩,現在都解開了,沒事了。」
井玏也就沒再追問,專心地查監控。
通過監控比對小區住戶來查找可疑人員,居民那麼多,想要快速比對出結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足足比對了三天,才把信息比對出來。
圈定的可疑人員從何處來往何處去,蹤跡一清二楚,也就不再可疑。
一時間大家都有些氣餒。
岳方霖寬慰大家:「雖然可疑人員的嫌疑全部都排除了,但至少給我們排除了一條錯誤的路,人就是在巷子裡消失的,不可能長翅膀飛出去,細查兩個出口過往的車輛信息,看看他們相應的時間段內,都去了哪些地方。」
「全部嗎?」井玏問。
岳方霖點頭:「全部。」
「是不是可以排除巷子裡居民的車輛?」
「不能。」陸長風說:「不排除有人裡應外合,上門走訪調查的時候沒有說真話,協助對方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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