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別瞎說!」
「誰瞎說?兩人剛定下婚約,騎士長大人離開帝都一個月,國師大人連公爵的孩子都有了!這……都知道的事嘛……」
「噓!!你們不要命了,還在這議論?!忘了國師大人是怎麼……」
「就是就是!都過去的事了,別說了!」
「過去了的事是不重要了,但你們想想大小姐什麼性子?她想要的東西,哪有得不到的?連龍都能殺乾淨!她這一回來……」
「不會吧?都五年沒見了,再說艾斯黛拉都和公爵結婚生子了……」
「那可不一定。當年可是糾纏了十年,大小姐腿都打斷了幾次也不帶改口的。而且你們看她的神情--人呢?!」
高大的純黑駿馬上空空蕩蕩,早已不見人影。
馬車內竟別有洞天。
潼恩瞬移上了馬車,卻是落足在一片土壤上。
黑色的沃土,栽種著各色花卉奇葩,流螢飛舞閃爍,不遠處還有池塘噴泉。
潼恩只是瞥了一眼,邁步走入面前的宮殿。
宮殿內瀰漫著茉莉香氣,紗幔籠罩,但她還是在進門的第一眼就透過層層紗幔,看見了宮殿最深處的背影。
五年未見卻一如從前,艾斯黛拉的身形依舊如此完美。黃金比例,亭亭玉立,是藝術巨匠傾盡心血出賣靈魂才雕出的「夢中情人」。只不過,記憶中的艾斯黛拉永遠一身整齊利落的學院校服,美得再驚心動魄,也掩不住弱不禁風,形單影隻。因為大家都知道,她是個親人死絕的,無權無勢,沒錢沒名。
現在所見的背影,卻穿著華貴隆重的長裙。仍似當年盈盈一握的腰身下潑出層層疊疊的波浪裙擺,貴氣天成絕世獨立,哪有柔弱孤苦的影子。
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大魔法師,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國師大人……種種頭銜忽的掠過潼恩腦海,穆理柯恩公爵的正妻之位,甚至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筆。
豈止是不起眼,簡直是污點。
穆理柯恩家那個豬頭,也配得上她潼恩的未婚妻?
潼恩不經意間嗤笑了聲,側目看向大門左邊。
目光交匯。
她知道艾斯黛拉躲在這裡,但對視的剎那,仍舊情緒翻湧滾上喉頭,竟無語凝噎。
艾斯黛拉先笑了起來,走近行禮:「好久不見,騎士長大人。」
她像以前那樣伸出手拂去潼恩衣領上的金紙,不過被對方一把抓住了手腕。
二人的目光再次相觸,但這次,近在咫尺。
瞳仁中映著彼此的輪廓,眼底最深處的情緒有如信息素一般涌動交換。
「是挺久沒見了。」
潼恩也微揚嘴角,周身卻沒有笑意,往昔銳利的眉眼如今更是添了幾分殺伐之氣:「你都成國師了啊。不過跟我,就沒必要搞些虛頭巴腦的了吧?」
「你真是一點沒變。」艾斯黛拉似被逗笑,眼如月牙:「還是這麼沒禮貌--可以放開了嗎?」
「我還有問題想請教你呢。」潼恩說著,手上力道不自覺加重:「你眼光一直都這麼差?」
艾斯黛拉任她抓著,仍舊笑意盈盈:「指什麼?」
「還用我說?這裙子臃腫死了,還有這鞋子,那麼細的跟給誰穿?看著都難受。還有項鍊……這麼多鑽石簡直俗氣透頂!」
艾斯黛拉垂眸不語,一一笑納,再抬眸,仍是那副優雅端莊的氣度:「受教了。不過,這些都是我丈夫送我的呢。你應該去問他--」
「我就是想問你。」潼恩打斷對方,血眸如捕食的野狼般危險銳利:「什麼眼光,看上那種貨色?」
「……」
無言。艾斯黛拉凝視著她,一秒,兩秒,無奈地垂眸一笑,抬起另一隻手,像安撫小狗一般摸了摸潼恩的腦袋。
「潼恩,你真的一點沒變。」
語氣一如從前般溫柔寵溺,像一縷從七年前的春日花園裡吹來的和風,潼恩微微晃神。
艾斯黛拉不知不覺便脫離了她的桎梏,柔軟的,散發著茉莉清香的手心捧住了她的臉。只是無名指的位置莫名有點冰冷硌人,她垂眸看去。
銀光璀璨,她竟看見了五年前親手為對方戴上的訂婚戒指。
「……還是這麼粗心大意。」
瞳孔微微瞪大,耳畔的呼吸如夢中一般縹緲。下巴被手略一抬起,微涼的唇瓣覆了上來,沒有任何試探的禮貌,不給一絲逃脫的餘地。
大腦一片空白。
只覺得那枚戒指好冰好硬。
是她的臉太燙了?是艾斯黛拉太用力了……?她送的戒指真的有這麼大嗎?好硌人……該死,她在想些什麼啊?為什麼滿腦子都是戒指?可是……
思緒已經煮成一鍋漿糊了。
她閉上雙眼,僵硬的雙手聽從本能,摟住了對方的腰。大腦和身體已經完全斷聯,索性不再思考,由著手臂漸漸收縮,越摟越緊--
猝然撲空。
硌人的冰冷戒指,懷中溫香軟玉,忽然全都消失。
潼恩向前趔趄一步,跪倒在地,膝蓋傳來冰冷光滑的觸感。眼前根本不是宮殿裡暗紅的地毯,而是鋥亮的原木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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