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黛拉勾唇,尚未回話,等不及的潼恩又補充道:「這麼短的路我可以自己走回去啊。」
「……你自己走嗎?」
?
潼恩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是她自己走還能跟誰走?又沒人跟她同路。
算了不聊這個了,這壞女人今天吃錯藥了。
「你知不知道預警多久來一次?」
這次她明顯聽到了對方的一聲輕笑:「這可說不準。也許要幾年後,也許就在下一秒。」
這麼隨機!
潼恩氣得胸口疼,鬼知道下一次是前者還是後者呢?要真等個幾年……不止!她要經歷九次預警才能回去,這麼算起來豈不是等一輩子?!
她嚴重懷疑什麼所謂的預警就是無腦作者隨手寫出來的玩意,壓根沒什麼設定——整本書里就出現了一次也說不準!
那她豈不是永遠回不去了?!
等等,也可能是這壞女人騙她吧……或者壞女人自己也不清楚。她明天再問問愛麗絲驗證一下好了。
「你會想念以前的人嗎?」奧蕾莉亞忽然又扯起別的話題:「比如,阿蘭的父母?」
父母啊……
潼恩思索片刻,她媽已經死了很久,她一直很想。她爹……雖然不喜歡,但也……
「想啊。」
「每一個人?」
「額……能記得的。」
「最想念誰?」
潼恩怔了一下。
差點脫口而出一個「你」字。
但令她猶豫的並非眼前陌生街景,而是腦中再度浮現的畫面。馬車外白茫茫的荒野,連著彼時的寒冷和顛簸一同侵襲感官。
回帝都的路上。
跨過北境界限的第一個清晨。
確鑿無疑艾斯黛拉嫁給穆里科恩的第一秒。
含淚執筆的燭光,望月發呆的夜晚,初聽消息的抓狂哀嚎,千封書信萬般委屈……從前種種,付之一炬。
薄霧飄散在林中,天與雪地一色白。
「……不知道啊。」潼恩回過神來,眉頭微蹙,銳利無比的目光射向奧蕾莉亞:「你問這個做什麼?」
莫名其妙地談這種話題,也太奇怪了。
「不是怕你孤獨嗎。」奧蕾莉亞卻只是輕蔑一笑,戲謔道:「你要是想媽媽了,我好把她一起接來。」
「……」
潼恩沒接話,腳下的小石子踢到樹上,重重彈飛。
糟了。
艾斯黛拉心下一沉,潼恩極討厭別人拿她早逝的母親做文章……不過,連這種程度的提及也不行嗎……
她心虛地瞥了兩眼對方。少女低頭踢著石子,面無表情。
但她闊額高鼻,眉眼銳利,昏暗的光線下,只要不笑,總令人不安……
預警時間真的不一定嗎?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觸發預警?獸人到底為什麼地位低下?是什麼時候發生過一場人類和獸人的大戰嗎?獸人戰敗後難道沒有再次起義?目前為止還沒發現過任何戰爭的痕跡……
然而事實上潼恩完全沒想到母親那茬。
她從小喜怒全形於色,臉上看不出怒氣,那就是沒有生氣。
艾斯黛拉最清楚這點。過去她常想,這麼誠實的人能活多久。
但現在,她不敢再信了。
「我做了布丁。」
仍舊是疑心對方生氣,她把打算作為驚喜的布丁搬了出來。
潼恩回望她一眼,難捱的沉默就此打破:「你自己做的?你還會做這個?什麼味道的?」
「芒果和藍莓。」
小兔子雙眼一亮,拉住她的手小跑起來:「那我們快點走吧!我最喜歡這兩個口味了!」
艾斯黛拉:……
她有點後悔把潼恩小狗想得那麼高深。
果然,和龍打交道是不會長心眼的……
這個笨蛋。
艾斯黛拉暗想,腳下一扭,面無表情地尖叫一聲。
「啊!」
「怎麼了?」
潼恩立刻停步扭頭,上前屈膝,奧蕾莉亞整個栽進了她懷裡,攥著她的胳膊,指尖深陷肌膚。
潼恩不覺得痛,但餘光瞥見對方腳上的細高跟,她嚇得瞳孔顫了顫:「對……對不起……你怎麼穿的這個……嚴,嚴重嗎?」
奧蕾莉亞只「嘶嘶」地吸著涼氣。
她扶對方站好,火速蹲下,揉了揉對方的腳踝,力道緩緩由輕及重,格外小心,抬眼詢問:「疼不疼?」
「沒……沒事……」
「我背你。」潼恩轉了一百八十度,背朝奧蕾莉亞蹲在地上,懊惱自責:「對不起,剛剛我走得太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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