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我……你……我……這……啊啊啊……」
以頭搶地,抱頭凝噎。
一陣絕望的沉默。
咔嚓聲格外刺耳。
瀕死的騎士長迴光返照,緩緩抬頭。
難以置信的目光盡頭,是舉起手機掩唇輕笑的奧蕾莉亞。
「太過分了!!!不許拍照!!」
潼恩起身要搶手機,只踏出一步,腿上便竄起一陣噼里啪啦的閃電。
她看向奧蕾莉亞,對方站在樹下,滿身斑駁的白金色陽光,巧笑嫣然明艷萬分。
反觀她。
簡直咬碎牙齒和血吞。
悲憤交加的威脅最終以電光閃爍的威脅終結。
潼恩渾渾噩噩地飄到了學校,直到渾渾噩噩地跟著同學們彎腰行禮到坐下再到下課,也沒緩過神來。
她完蛋了,她的整個人生都完蛋了……
俗話說,一日之計在於晨。這麼完蛋的事發生在一天的清晨,讓潼恩接下來的一天都格外「順利」——
老師不可怕了,同學不吵了,壞女人也沒那麼多事了。買菜不挑了,洗盤子不累了,去女僕學院也沒那麼噁心反胃了。
整個一失魂落魄的大狀態,什麼都進不了潼恩的腦了。
「阿蘭,你出來一下。」
「阿蘭?」
「阿蘭!」
「阿蘭?」
「阿蘭!」
直到被大力一撞撞上了窗玻璃,潼恩才意識到有人喊她。懵懵懂懂抬起頭,身高一米八的壯實身軀已將她牢牢禁錮在陰影下。
鏡片後兩隻小小的眼睛,已然噴薄出滔天怒火。
「怎麼回事啊?耳朵不好使啊?」對方冷笑一聲,一把提起她的兔耳朵,一路揪到了門外走廊上。
因為不痛不癢,加上潼恩仍心不在焉,只微微皺眉:「幹什麼?」
「幹什麼?」不由分說,又是一大比斗扇在潼恩臉上:「你說我幹什麼!喊你幾百遍,耳朵拍蒼蠅用的?再給我裝聾作啞,我扇不死你!」
話音未落,布滿斷紋的大巴掌又落下來——
潼恩下意識攥住了手腕,又猛地鬆開。
好險,差點一個過肩摔把對方撂樓下——
「你還敢反抗?!反了天了!」
這次耳光加重了力道,潼恩口中一股腥甜翻湧,身子一轉,扶住窗台才堪堪站穩。
好險……
差點給她干樓下去了。
這女的力氣還挺大……
潼恩擦了擦嘴角,扭頭時,面上仍是那副漫不經心又帶著些許不耐煩的神色。
但糊滿下半張臉的鮮血實在醒目,女人抬起的手權衡兩秒後放了下去,厲聲質問:「昨天的默寫,你交的什麼東西?」
「我不會。」
「不會?上課的時候你在幹什麼?別人背的時候你又在幹什麼?!認真按要求做了怎麼可能不會?!」老師唾沫飛濺咄咄逼人,不過,對著潼恩這張臉,她最是手到擒來的訓教卻莫名有些悶在胸口,不太敢說。
這兔子,太怪了……
明明是只兔子,眼睛卻跟狼一樣凶……不是狼人奴隸,而是野生的惡狼。
完全沒被訓教過的,純野種。
要是惹急了,好像真會跳起來咬斷人脖子似的……
望著昏暗中依舊散發著幽幽血光的眼睛,索菲娜愈發心虛,故意提高語調:「再有第二次,我就告訴你的主人!」
嘖……
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告什麼狀!
潼恩難掩不耐,但最終咬著後槽牙憋著沒開口,「嗯」了一聲轉身走回教室——
被拽住了。
「老娘跟你說話你什麼態度!你給我在這站著,沒我允許不准進教室!」
還有這好事?
潼恩求之不得,她才懶得進那個鬼地方。走廊上吹吹風正好,站兩三個小時對她來說跟坐著區別不大。
就是今天狀態不佳,昨晚沒睡好,整天都有點頭疼,剛被那傢伙扇了兩巴掌,頭都給打歪了幾次,現下更暈乎了。
整天渾渾噩噩的好像也沒怎麼吃飯,肚子好餓……
臉上的傷口也好疼……雖然對打斷過腿,刺穿過胸,拖著腸子走過冰雪夜路的潼恩來說應該不算什麼……但她很少受這種傷,十分不習慣。
被人打耳光。
打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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