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當初買房時,球球讓星星給人牙子提出來的條件之一。
這件事,如果是沒有買來那兩名僕人時,自然就是兩兄弟自己想辦法。
但現在有了家僕,特別是那位名為仲嚴的秀才,那這種事就不用兩個小傢伙去操心了。
仲嚴自己就是秀才,自然能在交涉之後成功將兩個小主子送去學堂進學。
不僅如此,他還細心地給星星和小五準備了筆墨紙硯等上學需要用到的東西,並且因為臨近過年,學堂也要放假,所以開年後才入學的原因,在這之前,仲嚴每天都會抽空給兩個小朋友啟蒙。
也因此,仲嚴得到的月銀也比一開始談好的要更多。
其實仲嚴在這段時間的接觸中,也隱約猜想到兩個小傢伙當初的高傲估計是色厲內荏,而且絕非是有家族長輩教導的孩子。
畢竟兩個小孩,連初初握筆該用什麼姿勢都一無所知。
星星還可以解釋為他年幼不通筆墨,可小五已經七歲了,早已過了大家族裡幼兒啟蒙的階段,卻也大字不識一個,種種矛盾缺漏,仲嚴心裡早就有了諸多揣測。
不過這些猜測並不能讓他自身心思浮動,反而在發現兩個小孩都學得極為認真迅速時,更為用心地教導他們。
無論兩個孩子是什麼身份,曾經又是什麼人,為何會有資本在此立足,他都不想深究。
他只貪戀這片刻的安穩,憂愁國家的衰亡,於是反而更關注兩個孩子的性格和學習進度。
後來他發現,小五學得認真但吃力,總是神遊怔愣,比起學習更嚮往拳腳功夫,星星學得迅速但無奈他年幼且體弱多病……
按理來說,兩個都是好苗子。
可現實是,兩棵小苗苗都有那麼點長偏的意思。
於是仲嚴在教學的時候,就開始試著因人而異地教學。
小五喜歡拳腳功夫,總說想當大將軍,那就給他講歷史讀兵書,給他讀戰場詩詞,將當朝的一些知名戰役編成小故事講給他聽,就連讓他學習文字書法,讓他抄寫的都是兵書。
而星星,仲嚴一開始想得是慢慢教,但後來相處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有些心軟捨不得了。
很奇怪,明明小朋友在課堂上也很認真,但一看到他小小的單薄的身體端端正正坐在那裡,仲嚴就總是忍不住心疼。
並且自發的為小朋友找了無數個「藉口」。
孩子還小呢。
早上只喝了小半碗粥。
都坐了十分鐘該休息會了。
這麼冷的天念書也不用念出來,萬一嗓子疼呢?
快要過年了,小孩子就該開開心心玩……
底線就這麼不斷地降低,以至於後來他對小五越來越嚴厲,對星星卻一再縱容,甚至在過完年節要去上學堂的時候,還專門自己花錢買了束脩和禮物去找即將教導星星念書的老夫子,一再要求人家課堂上不要對星星太過苛責,話里話外都是孩子聰明但孩子體弱,希望老夫子能夠好好教的同時又別太嚴厲。
一番話氣得老夫子險些沒拿掃帚把這位「家長」給攆出來。
於是星星挎著小布包被哥哥牽著走進學堂時,看到老夫子的第一眼,就被他老人家翹著鬍子冷哼著瞥了一眼。
星星懵懵地回望,沒明白他心中嘀咕的「慈父多敗兒」是個什麼意思。
我沒父呀……
星星眨眨眼,不懂,乖乖跟在哥哥身邊找位置坐下。
老夫子心裡對星星不滿意得很,但一堂課下來,他原本被仲嚴激起的那些不滿,又悄摸摸地消失了許多。
怎麼說呢,孩子……孩子是還挺小的哈?
這么小一隻,端端正正乖乖巧巧地坐在那兒,小手捏著比他手臂還長的筆桿子,白白淨淨的小臉像朵小向日葵似的一直乖乖望著你,一整堂課,那麼久的時間都不哭不鬧,認真聽課還會在對視上的一瞬間朝你抿出一個軟乎乎的笑……
這誰遭得住啊?!
仲嚴遭不住,老夫子也遭不太住,在第二堂課的時候,就已經假模假樣地努力壓著上揚的唇角,努力不和小朋友亮晶晶的目光對視,生怕自己一個沒忍住,路過的時候會順手捏捏臉摸摸頭什麼的~
然而等到一下學,他老人家就徹底繃不住了。
撩著衣袍上了家僕趕來的馬車後,就仗著沒人看到,嘴角瘋狂上揚,樂得在馬車裡一個勁回憶自己新收的可可愛愛學生崽。
等回了家,容貌大氣溫婉的婦人一瞧他這眉開眼笑的模樣,就忍不住打趣道:「老爺今兒一早像是誰欠了您八百貫似的,我還以為今天您又會被那群學生們給氣得跳腳呢,誰承想回來的時候就跟被塞了一嘴的蜜一般,不如您也跟我說說,是發生什麼事兒了這麼值得您高興?」
作為他的枕邊人,婦人可是太清楚這位老頑固到底有多愛黑臉生氣了,當初還沒從朝堂退出的時候,那可是出了名的不苟言笑,眉心中的豎紋更是一年更比一年深。
今兒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
他的反常讓老妻調侃了幾句,若是平日,劉培禮早就收斂笑意或是重新擰起眉心操心朝堂國家或學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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