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個可能,譚昭昭的眼皮跳了跳。
因為這種失去孩子的母親,是所有不穩定因素里最不可控,最難纏,也最瘋狂的個體。
可怕的是,對方在瘋狂之餘,還能保持如此的耐心,這也意味著她的決心之大,絕不是輕易就能被說服和動搖的。
如果對方不是一位母親,剛才求藥的話只是託詞的話,那對方一個女人敢獨自上門找藥,不怕危險,還敢誘哄居民開門,那就意味著兩個可能性。
第一是,對方一定提前踩好點,知道譚昭昭家裡只有她一人,所以如此大膽,確定能夠儘快制服譚昭昭。
第二個可能性則是,對方要麼有幫手,要麼自己有更明顯的優勢,比如武器,比如體力,又或者別的東西,總之一定是自信能夠將誘哄開門的「獵物」一擊致命,否則不會這麼平靜鎮定地敲門哄騙。
而以上的所有猜測,最後全都促使著譚昭昭不得不多次往門外的女人身上標上「極度危險」的標籤。
她閉了閉眼,伸手從玄關處的柜子上悄然摸出來一個口罩,拆開給自己戴上後,猶豫一瞬,又拆開一個,動作輕柔地給星星也戴上一個。
口罩很大,撐開後幾乎一下子就把小貓完全蓋住了,但譚昭昭還是用奇奇怪怪的姿勢把口罩捂在了小貓的腦袋瓜上。
她不確定門外有沒有被放什麼東西,所以一切還是小心為上。
想著,她又忍不住擔心起還沒回來的幾人。
無論女人是來自隔壁小區,還是別的什麼地方,聽著她剛才偶爾壓抑不住的悶咳聲,再結合對方的那些話來看,外面的感冒病。-毒估計蔓延得很厲害。
如果李珊他們沒有防備的話,說不定會很容易就中招。
就算沒有,要是這個女人一直躲在走廊里,那他們回來萬一碰上,估計也很難立馬逃過……
這麼一想,譚昭昭有點頭疼地捏了捏鼻根,耐下性子繼續聽著門外似有若無的動靜。
到了後來,對方的咳嗽聲越來越克制不住,甚至會難以抑制地咳上好一陣,譚昭昭甚至聽到對方擤鼻涕的聲音。
譚昭昭看了眼時間,快到李珊他們回來的時候了。
她有點急,乾脆不再聽門外的動靜,而是放輕了腳步緩緩來到了窗戶邊。
幸好家裡一直鋪著地毯,雖然每天清理貓毛有點費時間,但現在能讓她所有的不小心弄出來的動靜都歸於寧靜。
譚昭昭找了一塊紅色的布,從窗縫裡一點點塞出去,把手裡僅剩的一點拴在把手上,然後就立在窗邊等他們回來的身影。
早在第一次遇襲後,譚昭昭就提出過留守在家萬一遇到危險,就讓留守的人在窗戶上系個顏色鮮明的布條,這樣大家回來的時候,隔得遠遠的,抬頭一看就知道該小心謹慎了。
這還是她第一次用上。
但譚昭昭現在猶覺得不夠,因為那個女人一直在咳嗽,如果她真的感染了什麼,那他們幾個再小心,呼吸空氣或是面對面講話對峙的時候也會不小心中招。
所以譚昭昭在思索後,伸手將自己臉上的口罩和星星臉上的口罩一起摘了下來,打成結,拴在了轉瞬間就被淋濕的紅色長布條上。
紅色和藍色兩種顏色在風雨中都足夠顯眼,又有之前約好的暗示,所以譚昭昭不擔心他們看不到。
做完這些後,她才稍微放鬆了些,低頭問星星外面的人走了沒有。
星星支棱著耳朵聽了聽,仍舊搖搖小貓腦袋。
譚昭昭伸手將小貓抱到懷裡,自己卻坐到了地毯上。
她有點慶幸自己沒有提前做飯,剛才只是在清理食材,沒有提前將火鍋湯底煮上。
否則氣味將會暴露一切。
現在門外那個守株待兔的女人估計是以為家裡沒人,所以才會一直那麼耐心地躲著等著。
可一旦被她知道家裡有人的話,譚昭昭不敢想自己一個人能不能應付得過來。
縱使如此,她也並不敢放鬆,神經始終緊繃著,直到在看到被暴雨不停敲打的水面上終於冒出一個小小的黑點。
她緊張的神經登時便繃得更直了。
屏息看著那個小小的黑點越來越近,近到能看出上面的就是李珊等三個女生,以及一個劉毅。
唐晉和白一塵不在。
譚昭昭的心又往下沉了沉。
不是不信任李珊他們,而是小隊裡白一塵的心思更為細膩深沉些,外出遇到危險或是需要動腦的事情時,基本都是白一塵先給出解決辦法的手段,再由唐晉從中選出一個最為合適的執行方案。
現在這兩人不在……
譚昭昭又一次體會到現代通訊工具被禁用的重重困擾。
最終,她也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們逐漸靠近。
此時整座城市的水位線已經到了十樓往上,所以他們越接近,就越能看清譚昭昭掛在窗戶上的東西。
還有站在窗口皺著眉無奈注視他們的譚昭昭的身影。
「人現在看起來沒什麼問題……」李珊小聲嘀咕了一句,從剛才看到紅布條起就一直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噗通一下落了地,因為著急而離家出走的理智也被找回來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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