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不用擔心。」

她聲音仍舊溫和平靜，好像剛才突發的危機和她沒有半點相干。

等大家幫忙把屋子裡的玻璃碎渣清理乾淨，帶著垃圾離開後，唯獨李珊留了下來，於是整個家裡就只剩兩人一貓。

窗外天氣晴朗，微風徐徐。

恍惚間好像又回到了末日之前。

「剛才怎麼了？」李珊低聲問。

家裡重新變得空蕩寂靜，譚昭昭抱著星星，神情又有點恍惚起來。

聽到李珊的詢問，她回過神，扯起唇角勉強笑了笑，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又徒勞地閉上了。

「……沒什麼。」她苦澀地搖搖頭。

李珊不可思議地指向空蕩的窗戶，「那麼大一道閃電劈過來，你家窗戶都還空著呢，你跟我說沒什麼？？」

譚昭昭和她對視。

半晌，妥協地嘆息，「我都只是想一想，就差點被劈死了，你覺得我要是說出來，又會是什麼下場？」

李珊：「……」

脊背一涼。

「那好吧，那你別說了，也別想了啊。」她忍不住絮叨起來：「我知道你聰明，腦子裡總是有好多的想法，但是要是這麼危險的話……那你真的別想了，克制一下，不然萬一啥時候又一道雷劈過來，難道你想讓星星橘發貓送你這個黑髮人嗎？」

突然被cue的星星：「咪嗷？」

什麼叫橘發貓送黑髮人？？？

譚昭昭也被她這句話給逗笑，原本沉重壓抑的情緒散開了些，輕嘆一口氣，點頭應下：「好，我知道了，我會努力不去亂想的。」

李珊滿意地點點頭，但還是不太放心，便開始出主意：「這樣吧，你要是腦袋閒得沒事幹，就想想我們今晚吃什麼，星星今晚吃什麼，明天早上吃什麼，明天中午吃什麼，明天……」

譚昭昭無奈地看著她一口氣說了好多天的吃什麼。

「放心吧。」她笑著舉起小貓的一隻爪爪，一人一貓都乖乖地朝李珊揮了揮爪爪，「就算是為了末日後，能帶星星去看春天的花，抓夏天的蟬，還有秋天的落葉和冬天的雪……我也會努力讓自己遠離所有危險的，你難道還不放心我嗎？我可比你惜命多了。」

每句話里都有星星。

每句話里，都不提自己。

李珊得到她的承諾，這才鬆了一口氣，特別用力地rua了rua星星的毛茸茸貓貓頭，義正言辭地叮囑：「崽，幫我關好你媽媽的腦袋喔，別讓她再胡思亂想了，而且今天你超厲害的，簡直就像是動畫片裡的神奇貓貓俠！所以我決定把小橘子它們今天的罐頭全都獎勵給你吃！！」

在她腳邊轉圈圈的大卡車小橘子懵逼抬頭：「喵？？」

媽？人言否？

等房間徹底安靜下來。

譚昭昭盤腿坐在沙發上，抱著星星把它舉高高，捏著小貓的兩隻前爪爪讓它踩在自己腿上站得直溜溜的，然後一大一小對視起來。

「寶寶，謝謝你剛才救了媽媽。」譚昭昭說完，在貓貓頭上親了一下。

「咪～」星星的尾巴輕輕甩起來。

譚昭昭又親了好幾下自己的崽，然後抱著它在沙發上看著電視屏幕里倒映出的自己發呆。

就在她思維將要發散的時候，卻被一聲軟綿綿的貓叫打斷。

一低頭，就對上小貓認真又擔憂的目光。

譚昭昭愣了一秒，意識到這是星星在擔心她又想很多遇到危險的時候，忍不住笑著哄娃：「乖，別怕啊，媽媽沒想那些，媽媽在想地震來的時候，我們就不去外面了，就在家裡待著，畢竟大震跑不掉，小震不用跑，星星覺得呢？」

星星認真思考。

星星認真點頭。

「喵！」

聽媽的！

有媽媽在，小貓不需要思考。

譚昭昭揉揉小貓腦袋，語氣溫柔極了，「寶寶，媽媽真的好幸運能夠遇到你，媽媽上輩子是不是做了什麼特別厲害的好事呀？不然怎麼這輩子會遇到這麼好的星星呢？」

「咪嗷～」星星舔舔媽媽的手指，認真地喵喵喵起來。

不是媽媽上輩子做了特別厲害的好事。

是有一顆小貓星星太愛太愛媽媽了。

所以它的願望被星星聽到，星星就來保護和陪伴媽媽了。

譚昭昭聽不懂。

但星星的每一個喵喵喵她都含笑聽得特別認真，等小貓喵完了，她決定單方面把自己的貓貓崽給親禿嚕皮。

小貓喜歡嘰里咕嚕說很多話？

聽不懂？

沒關係，親禿就好了！

星星：「……」

球球：「……」

酸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