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抬起手,又不知想到什麼,將瓷瓶遞給了九霧,指了指自己的脖頸處。
「你這裡被蚊蟲叮咬的很嚴重,塗些藥膏吧。」
九霧一愣,而後笑了起來,肩膀不停的顫抖著。
她摸了摸脖頸處的曖昧痕跡,眼眸里划過一絲玩味:「我看不見,你幫我塗啊。」
許墨白緩慢的點了點頭。
九霧仰著頭,感受到那微涼的指尖將藥膏觸及在脖頸上,他力道很輕,專注而平緩。
冰涼的膏體化開,並不能止住青紫之處的麻痛之意,反而因為藥不對症,出現一絲火辣辣的刺痛感。
九霧閉著眼眸,漫不經心的說道:「這不是被蚊蟲叮咬出來的痕跡。」
脖頸間的指尖一顫。
她接著道:「我身上,有很多這樣的印記呢…」
她掀起眼眸,仰著頭半闔著眼看他:「你都要幫我塗一塗嗎?」
「啪。」少年站起身,袖擺不小心掃到案台上的書卷,他慌亂的將書卷撿起,輕聲道:「你在此處等等,我去幫你買藥。」
他說完,停住腳步,聲音很小:「你自己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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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離開後,九霧眸光一轉,濃重的黑霧襲向院落外的樹林中。
林中簌簌作響,一道灰
色身影逃離而去……
城主府——
「門主,萬樹宗少主已經被宗門的人接走,那女子如今在城外五里處的村落,看樣子兩人已經分道揚鑣,既如此,我們是不是即刻返回血殺門告知小姐?」
冥檀把玩著手中的匕首,聞言看向那血衣使:「去,給我在那村落買個院子,要離她近的。」
血衣使將不解脫口而出:「門主,那二人既然已經分開,我們留在此處做甚?」
冥檀緩緩彎起唇角,一雙無害的琥珀杏眸彎起,他向身後看了一眼。
一道詭影瞬間移至前來復命的血衣使面前,血衣使瞪大雙目,還未來的及開口,脖間血液噴灑了一地。
令無數人聞風喪膽的血衣使就這樣直直的倒下,連一個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咕嚕嚕…」不斷有血沫自他喉間噴出。
身著繁複玄衣的少年走到他身前,緩緩蹲下身,一樽精緻的酒盞被塞在他嘴裡,喉間煩擾的聲音消失了。
冥檀接過死士遞來的手帕,將指尖的血液擦拭掉,而後將帕子隨意丟棄在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眸上。
「所有的血衣使都這般聒噪嗎?」
「不如將喉嚨都割了吧。」
他站起身,那雙毫無雜質的淺瞳懨懨的看向死士。
「明日我便要搬到她旁邊的那戶院落,你想想辦法。」
死士點頭。
他說完,有些苦惱的抬起指尖對向死士,提醒道:「若銀錢解決不了……」
「別鬧出太大的動靜。」
第24章
次日,九霧剛走出房門,便見到少年背著籮筐從院外回來,他身上白色的長衫灰撲撲的,俊秀如玉的臉也同樣蹭上了髒污,好似剛從泥坑裡爬出來一樣。
九霧靠在門前,眼含新奇的看著他。
許墨白將背上的籮筐放下,從裡面拿出一株泛著縈綠色光暈的草。
「益仙草?」九霧挑了挑眉。
益仙草是一種益氣補血的靈草,能夠外敷療傷,平日裡也可做補藥喝。
這種草藥在靈氣充裕的萬樹宗地界比比皆是,但在人界,尤其是妖族瘴氣嚴重的邊城,十分難尋,一株益仙草價抵千金。
許墨白頜首:「你受了傷,又……」他的視線在九霧脖頸上的青紫痕跡上停留片刻,而後收回視線,將益仙草搗碎。
「你是修士,尋常的藥物對你無用。」
九霧坐到案台前,撐著下巴看著他有條不紊將搗碎的草藥,與一堆藥粉混雜在一塊。
「你有能尋到益仙草的本事,為何不早些將其採回賣些銀錢?」
九霧環顧著這方簡陋的小院落,一個案台兩間瓦房都顯得擁擠。
他既喜歡釣魚,不願去帝京,為何不讓自己住的舒坦些?
許墨白將配置好的藥膏裝進瓷瓶中,頭也未抬的說道:「此處地荒物稀,臨近青桑瘴氣又足,這靈草本需天地靈力蘊養,卻出現在此處,本為絕處逢生之機緣。我若採摘,難免不會破壞他人註定好的因果。」
少年的話有種超脫他年齡的違和感。
機緣?因果?
他只是一個凡人,所思所想是不是太遠了些。
他人命運…他也要操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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