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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眉目清艷,眼角處的細紋並未有損她的容顏,反而多了幾分歷經世事的韻味,整個人如同雪日裡的寒梅,冷清又傲挺。

她走到二人身邊,九霧已經做好了被她痛斥的準備:「師尊……」

誰知她眼鋒一轉,目光如寒刃一般刺向站在一旁的玄意:「滾出去跪著!」

玄意:「是,師尊。」

他說完,當著道仙姑的面揉了揉九霧的髮絲,又被橫了一眼刀,默不作聲地走了出去。

九霧懵然地看著玄意的背影,手被冰涼帶著薄繭的掌心握住。

「我都知曉了。」道仙姑輕聲道。

九霧躲閃著她的目光:「師尊,對不起。」

握著她手的掌心一緊,道仙姑皺起眉:「我早就與你說過,整天莫要一副誰都能欺負的模樣,此事又不是你的錯,為何要道歉?」

她說完,平復了下心情:「那逆徒竟敢囚禁你,還誤使你入了魔,今日若非他人攔著,我定要抽出他劍骨當柴燒了不可!」

她視線落到九霧脖頸處曖昧的紅痕上,臉色更難看,起身,腰間的長劍連間帶鞘一同飛向門外。

毫不留情地抽在端跪在門前的青年脊背上,玄意臉色一白,唇間溢出一道血跡來。

九霧重重地咳了起來,咳得面色漲紅眼圈含淚。

他囚禁她?

還誤使她入魔?

「你放心,此事定要還你個公道,先前他被宗主罰去凌雲頂,受了半個月的雷罰,為師當時只知他動了情,卻不知曉其中緣故,為此還特地趕去主峰鬧了一番,如今知曉他竟犯下如此離奇的錯事,只恨那雷罰沒將他劈成殘廢!明日,我便親自押他去凌雲頂,何時洗了這身罪孽,何時再回來。」

道仙姑每說一句,九霧的頭垂得便更低一些。

耳朵抑制不住的紅了起來,只因對方口中的錯事,皆是她犯下的。

她樂得看玄意受些委屈,但玄意若是真被雷罰劈成了殘廢,誰來保護她不受魅魔侵擾。

眼下她生了心魔,全靠魅魔的心臟來壓制心裡的魔氣,魅魔若真把心臟收回,她就算僥倖不死,也遲早被自己的心魔吞噬了神智。

「師尊,你別罰師兄了,我原諒他了。」她邊說著,邊抹了抹因驚嚇而抑制不住的眼淚。

「荒謬!」道仙姑甩袖,九霧下意識縮了縮。

「幾十年過去了,你怎麼還是這副鵪鶉一般的模樣?受了委屈就要還回去,誰教你事事都要息事寧人!」道仙姑秀眉緊蹙。

從小九霧害怕她,她知曉,但她沒有收徒經驗,玄意是老神仙託付於她,她不用管,他自己便能照顧好自己。

後來,玄意帶回來個幼女,那次,是她第一次起了收徒的心思,但奈何,九霧見到她總是戰戰兢兢,她有心改變,卻又不知如何與她相處。

後來,宗門裡發生了一件事,她與宗主和長老堂生了嫌隙,一走了之,縱使放心不下自己兩個徒弟,卻也不願在此處待下去,玄意她並不擔心,唯有這個膽子小,挨了欺負也只會笑的小徒弟,覺得虧欠。

她將自己的本命劍訣傳給她,便是希望她能自己有足夠的底氣,將來被欺負了,也能一巴掌還回去……

九霧垂著眸子,最不願提起的事情,還是被問到。

「水龍決練得如何?」道仙姑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九霧指尖陷入肉里,磕磕絆絆道:「練,練不出…」

她說完,不敢看道仙姑。

誰知,想像中的呵斥沒有出現,柔軟的指尖落在她髮絲上:「怪不得。」

怪不得她還是這副不安又討好的模樣。

「是為師的疏忽。」

九霧難以置信的抬起頭。

「你大抵,不適合此劍訣。」

普通劍法是人求劍,人挑劍,有劍決在,人人都可修,只不過是運用威力懸殊罷了。而本命劍法則是劍挑人,能修習本命劍法之人,靈根,天賦,體質皆要適合劍訣,除此之外還要與劍訣產生共鳴共通之感,人劍合一。

天階的本命劍訣,更甚之。

宗門裡那些趾高氣昂的弟子,無不是修得了本命劍訣,在劍之一道上有所謂的底氣。

當時她走的急,來不及為她挑適合自己的本命劍訣,便將自己的天階劍訣水龍決扔給了她。

水龍決一脈單傳,就連她也不過只發揮出其劍訣的三分威力,九霧沒有師尊在側,若恰好此劍訣與她不適配,就算練出形影,也練不出其半分威力。

道仙姑不知,九霧所說的練不出,是連形影也無處可尋。

是以,她當即說道:「近幾日為師會為你挑選適合的本命劍訣,到時你便無需練水龍決了。」

九霧見

道姑沒有責怪她,眼睛亮了亮,乖巧點頭。

她壯著膽子伸手拉了拉道姑的袖角:「師尊,別懲罰師兄了,我……」

她咬了咬牙:「我也喜歡師兄的!」

道仙姑豎眉,剛要發作,又見九霧拽著她袖角的手搖了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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